清弦來到身邊時,他其實很厭惡這個調皮的女孩子,可畢竟是老友的遺孤,他不得不就照顧起來,然後他看著她牙牙學語,到蹣跚學步,再到豆蔻少女,一步步,他隨著她走來,她也伴隨著他枯燥的修道生涯。
如今,卻死在了他面前。
“我!要!你!命!”刑罰長老一字一頓地從牙縫中擠出這四個字,手上法器翻動就要對孟曉1出手,卻被一隻大手攔了下來。
無憂道人站在兩人中間。
“你這是要幫她?!”刑罰長老堪堪收回法器,嘴唇微微顫抖。
無憂道人長長嘆了口氣,他先去檢視了一番清弦,發現的確死透了,手一頓,狠狠閉了閉眼,才哆嗦著收回來,奪去了孟曉1手中的長劍。
孟曉1並未反抗,轉身坐在了床上,又大大的打了個哈欠。
她這幅態度再次激怒刑罰長老,手中的法器開始嗡嗡作響,無憂道人連忙摁下,回頭問道:“小姑娘,你為啥要殺了清弦。”
他的語氣很平靜,但他整個人卻透著一股森冷的寒氣。
孟曉1眯起了眼,做出應敵的動作,“她根本不是清弦,你們的清弦早就死在了大頭鬼嘴裡,如今在她身體裡的是趙妍,清神教的聖女。”
“胡說八道!”刑罰長老橫眉怒目,咬牙切齒地說:“現在清弦靈魂都被你打沒了,自然由你隨便說了,無憂你別護著她,我要殺了她!”
無憂道人用力攔著,心中發苦。
他這哪是護著孟曉啊,完全是護著自家老友。
聽月琛說,這小姑娘天生怪力,在很長時間裡,她比月琛都強很多,自家老友對上這種怪物,不是自己找死嗎?
無憂道人用最大力氣把刑罰長老推了出去,又將傻掉的清寧扛了出去,才吩咐清溪和另一個長老守住門,兩個孟曉都不準放出來,等著月琛回來再定奪。
與此同時的另一邊,一座幽深的山洞內。
月琛似是感到了什麼,莫名地捂住了心口。
“真奇怪,孟孟明明沒有受致命傷,這種感覺是怎麼回事?”他自言自語,見那邨民又往前走了一段,便先將此事擱置一邊,跟了上去。
邨民越走越深,而亮光卻越來越大。
直到進入了一片寬廣的平地,月琛聽見陣陣流水之聲,他探頭出去,發現並不是流水,而是鮮血在蜿蜒流動,源頭是一個穿著紅衣……不,應該是染成紅衣的少女——趙妍。
她躺在陣眼之中,鮮血順著凹槽畫了個圓形。
邨民繞過她跪在臺階之下,恭敬地說:“大人,金尾無面任務失敗,聖女果然在趙妍身體內,我們要把她抓來嗎?”
堂上並未回話。
好半晌後,溫和清冽的聲音響徹整個山洞,“藏在那邊的朋友,不如出來一絮。”
迴音嫋嫋,卻沒有人應聲。
高坐堂上的男人一個閃身,落在了邨民旁邊,邨民也明白是怎麼回事了,臉色嚇得慘白,連忙解釋:“大人,你要相信我,我絕不會背叛……”
他的‘您’字還未發出,年輕的邨民直直地倒在了地上,鮮血從脖頸中流出來,混入了趙妍的鮮血之中。
男人一甩濺在手上的鮮血,然後又一閃身出現在通道的遮蔽處,然而那裡空無一人。
“咦?”
他疑惑,“是錯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