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色陰沉,似乎快要下雨了。朱家站在山嶺一側的崖石上,位處高地。底下車水馬龍。山嶺之間的小道上,一隊隊秦兵透過馬車押運著物資糧草。
朱家看著身旁的藍衣男子,秀逸之中帶著一股野性的男子。
“田仲,你怎麼來了?”
共工堂主輕聲一笑,“眼下這件事情事關重大,我身為六堂堂主之一,又怎可不來?”
“是麼?”朱家的心頭有著一絲的疑惑,不過隨手就被他按捺下來。
“既然如此,老弟請吧!”田仲既然來了,那麼朱家此時出現在這裡,倒顯得有些多餘了。
田仲向前走了一小步,舉起手來。這時,一滴雨水輕輕的打在了他的臉上。
天下雨了,這對秦軍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山路經雨水沖刷,將變得泥濘異常,路更不好走了。
田仲的臉上,卻是看不到一絲的猶疑,他的臉上有的只是一往無前的堅毅。
就在田仲手落下的一瞬間,對面的共工堂弟子收到了訊號,數十農家力士同時舉起巨錘,狠狠的砸向了地面,迴圈往複,擴大了在那巨大的巖壁石上早已經鑿開的裂縫。
山嶺的巖壁之上,漸漸的出現一絲絲龜裂的細紋。秦軍計程車兵,已經有不少發現了異常,隊伍開始出現了恐慌。然而他們想要躲避,已經是太晚了。山石頃刻倒落,山下運送的糧草的秦軍隊伍啥時間被一分兩斷,死傷無數。
“好手段。”朱家贊道。
田仲回頭,對方紅色的臉譜之下,卻不知是在誇誰。
“秦軍幾處運輸的糧道都已經被山石阻斷,正常情況下非旬月不能疏通。再加上這開始下起的雨,老天似乎也在幫我們農家。”
朱家向前走了一步,靠近田仲,說道。
“我只知道天意無常。”田仲瞥了一眼朱家,說道。
“地澤萬物,神農不死。田仲老弟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神神叨叨了?”朱家一笑,這略帶譏諷的語氣卻是沒有讓田仲惱怒。
田仲看著底下喧囂的場景,沒有再理會朱家。
……
“什麼,秦軍運輸的糧道因為山石阻塌,道路損毀嚴重。他們的糧道已經隔斷了。”
西甌王城,洞室之中,西甌王譯籲宋聽聞這個訊息,大怒的站了起來,說道。
“大王,秦軍糧道阻隔。我們並不知道他們帶來的糧草有多少,萬一不夠,這數萬秦軍,頓成虎狼啊!”大長老呂問擔憂的說道。
呂問說出了在場所有人的心中的憂慮,幾萬個人,幾萬張嘴,這萬一要是餓瘋了,可是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的。
這好比是幾萬頭餓狼,不,這幾萬秦軍是比幾萬餓狼更加可怕的存在啊!
洞室之中,一時喧囂異常,大多數都是提出意見的。而唯有西甌王譯籲宋一人,站在他那虎皮王座之前,默默不言。
可惡!一定又是那個北人搞的鬼。
譯籲宋的心中,第一直覺就是這樣告訴他的。那個在自己王城之中,來去無蹤的北人。一定是他,想要我們西甌人和秦軍自相殘殺,他們好坐收漁翁之利。不然怎麼會這麼巧,秦軍幾處入山的通道同時塌方。
只是,盡管心中怒不可遏,譯籲宋的表情仍然是冷漠的。
現實,有一個抉擇,擺在他的面前。是相信秦軍的節操,相信他們真的如他們所說的一樣,是帶著愛與誠意,想要與西甌人和平相處呢?還是乘著秦軍疲憊之際,攻打他們,奪取他們海量的物資?
一向脾氣暴烈的譯籲宋,聽聞這個訊息後居然表現得如此的冷靜。呂問發現了這異常,悄然問道:“大王,是戰時和,你拿個主意吧!”
譯籲宋的心中,一瞬間就否定了前者。
笑話,真當他這個從屍山血海中殺出來的大王是三歲小兒麼?
“呂問,三十六夷王的軍隊怎麼樣了?”
思慮一定,譯籲宋的氣勢突然外放。這一刻,看著信心十足,威嚴無比的大王,呂問臉色一喜說道:“三十六夷王中靠近我們的十三家已經有暗中集結,大王一聲令下,三天之內,他們便可以向這裡集結。另外的二十三家,短則十天,長則一月,俱可趕來。”
“好。聽我命令,我部所有人馬,立刻集結。今夜,我們就端掉秦軍靠近我們王城的幾個營寨。”
喝!喝!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