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人。”
“你是為了劉煥臣的事情來的,對吧?”方鼎似笑非笑。
徐青漱說道:“那日劉煥臣已經伶仃大醉,距離死者那麼遠,怎麼會去推人下樓呢?這其中有冤情。”
“嗯,倒也是。”方鼎打量著徐青漱,笑意裡帶著意味深長,說道:“可是還要翻案,很麻煩的。我這個人,最怕麻煩。”
徐青漱心中一寒,只能哀求道:“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不認就不認,我當你有自己的苦衷。但念在我們曾相識一場,請救救我夫君。我既然嫁作他的妻子,餘生便只依靠他一人了。”
方鼎咧咧嘴:“真是個美人兒,我見猶憐啊。”
徐青漱忍不住打了個冷顫,退幾步。
方鼎哈哈大笑道:“來,隨我到內堂去,我告訴你,你該怎麼救你的夫君。”
於是。
幾天後,河水知縣方鼎明察秋毫,洗清了劉煥臣的冤屈。這樣的安排除了知縣出手,別人只怕要傾家蕩產了。
從大牢裡出來,劉煥臣回到家中。劉家人謝天謝地,還給祖宗上香。
徐青漱一臉憔悴的說道:“相公在牢裡一定吃了很多的苦,人也瘦了。”
劉煥臣只是冷漠笑了笑,雖然沒感情,但也回了一句:“尚好。”
只是從那以後的每一夜,徐青漱都會在夜中驚醒。夢裡是她無助哭喊的記憶。
受過那一場牢獄之災,劉煥臣言語行為都收斂了不少。閒暇的時候,他與三兩好友下棋斗酒甚至鬥蛐蛐,或者索性留在家中。
徐青漱也沒有再提起什麼,只是在下棋之時會送讓丫鬟送去消暑的涼茶,或者是一碗醒酒湯。
過了些日子,入冬了。
朔州第一場雪紛紛揚揚,下了一整夜。
天亮時雪已經停了,徐青漱站在庭院的梅花樹下,內心忍不住哀傷起來。傲雪寒梅,也遮不住內心的黑暗。
“砰!”
一聲悶響,雪花伴隨著梅花,白的粉的,簌簌的樹上飄灑而下。
徐青漱轉頭卻發現是劉煥臣站在一旁搞惡作劇。還是成婚以來,兩個人第一次這麼親近的站在一起。
二人就在這梅花樹下,看著紛紛揚揚的雪花與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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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煥臣忽然說道:“今朝已然同沐雪,也算此生共白頭。”
徐青漱聞言,忽得釋然一笑。她沒想到劉煥臣這樣的人,居然也有這麼溫和的一面,沒有往日拒人千里之外的漠然。
若是他有這份心,自己為了救他遭遇的屈辱也不算被辜負。
再後來日子就這麼不鹹不淡的過去,二人也算走在了一起。有時徐青漱醒來時,會發現自己身上披著一件衣服,那樣的關心竟讓她忍不住多了幾分感動。
只是後來有一次,徐青漱醒來卻看到自己手絹上的詞被填上了。那詞的上半闕是她自己所寫,抒發曾經的那些患得患失。
而下半闕詞是劉煥臣所填,詞裡竟然帶著幾分薄怒。
徐青漱怔怔了許久,最後悵然若失的收起。萬種心思,剪不斷,理還亂。
從此二人又是分開兩居。
再後來,方鼎派人開始偷偷給徐青漱送信,其中之意不言而喻。
徐青漱直接寫信拒絕,痛斥方鼎的無恥卑鄙。卻沒想到方鼎威脅徐青漱,若是真相傳出,劉家和徐家的名譽就全都完蛋了。
月黑風高,燭影慘聲。
徐青漱瞪大了眼睛,茫然的看著空洞處。身體不停發抖,嘴唇咬出了血。手指死死摳著床板,留下血痕。
這何止是屈辱!
再後來,便是劉煥臣忽然闖入,大罵:“姦夫淫婦!”
方鼎大罵道:“你算什麼東西,沒有這美佳人,誰會幫你脫罪!”
徐青漱面露絕望,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