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邪神這時候說道:“男子漢大丈夫,哭哭啼啼的成什麼樣子!放心,什麼事,你儘管說!只要說得過去理,這件事,我......我管不了,佛爺能管!”
顧尊哭笑不得,明知故問的說道:“有什麼事情,完全可以找太平府官府酌定,何必如此呢?”
青年跪倒在顧尊面前,說道:“我名劉煥臣,並非是太平府本地人,這次是朝廷遷都被裹挾而來。耕讀世家,到我這一輩在城中開布匹綢緞生意。若是顧大佛爺能夠助我,我必將散盡家財,供養佛爺!”
顧尊受不得他這樣子,揮揮手不耐道:“有什麼事情你且說,讓我先聽聽!”
“唉!”那劉煥臣眼神一暗,將自己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劉煥臣朔州河水縣綢緞莊的公子,不缺衣食,還算體面。弱冠之年,家裡給他說了一門親事,是徐家大戶的小姐,閨名:徐青漱。
他其實對這門親事頗有異議,他對青漱沒有任何的感情,他原本希望自己可以遇見心儀的女子然後與她雙宿雙棲,但卻沒了這樣的機會。
而劉煥臣雖然久讀聖賢書,可稟性頑劣的很,想著未來家中突然多出一個陌生的女子,不僅礙眼,而且那女子還會成為一道繩索,縛著他,讓他處處顧忌,不得自由。
於是婚禮當夜,劉煥臣喝了許多酒,跌跌撞撞進洞房,連蓋頭也沒有力氣掀,就一頭栽倒在地上,呼呼大睡直到天亮。青漱枯坐一宿。
再清醒時,面對嬌羞的新娘,劉煥臣看了看,目光極冷漠。
甚至因為娶了沒感情的女子,乾脆自暴自棄,也不讀書了,整天吃喝玩樂。反正劉家有錢,也不在乎這些。
但日子過了沒多久,禍事便來了。劉煥臣在青樓與人爭風吃醋,錯手將那人推下了樓梯,當場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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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煥臣當時已經是伶仃大醉,怎麼可能推人?也不知道是誰人嫁禍,在公堂上審訊的時候,有的證人都說,沒有親眼看見劉煥臣行兇,但是偏偏認定劉煥臣是兇手。
所幸河水知縣方鼎明察秋毫,開門已經見死者躺著血流一地了,而劉煥臣在樓上的桌子上趴著,離死者較遠。
興許是被別的什麼人推下去的,又或者,根本就是自己失足摔的。既然無人證明他親手推人,即是無罪。
從大牢裡出來,劉煥臣回到家中,青漱說道:“相公在牢裡一定吃了很多的苦,人也瘦了。”
而劉煥臣只是冷漠笑了笑,雖然沒感情,但也回了一句:“尚好。”
本以為此事到此為止,沒想到後面又出了變故。
受過那一場牢獄之災,劉煥臣言語行為都收斂了不少,也越來越少的逗留煙花地。
閒暇的時候,他寧可與三兩好友下棋斗酒甚至鬥蛐蛐,或者索性留在家中。
青漱性情溫婉,雖然劉煥臣出了這些事,也從不見抱怨。只是在下棋之時會送讓丫鬟送來消暑的涼茶,或者是斗酒之後回房可以看見一碗醒酒湯。
日子久了,劉煥臣倒也覺得這樣一生走下去,倒也不錯。
又過了幾月,大離被涼國打的節節敗退,遷都之傳言甚囂塵上。河水縣也有些風言風語。
但劉煥臣倒是沒有管這些,只是開始發奮讀書,準備來年的科舉。
說起來,直到那時候,劉煥臣仍然沒有和青漱圓房。
寒冬臘月,風冷苦寒。
臨近年關,劉煥臣倒是一直的刻苦讀書。
忽然有一日,下人送來了一個怪模怪樣的海螺,聽聞是近日朔州流傳的傳音海螺。
附耳一聽,一自稱幼婉的女子聲音曼妙,清唱淺歌,繞樑三日。
若是往前一段時間,劉煥臣必然會沉迷其中。但現如今他一心讀書,哪裡管這些?直接丟開,言明劉府之中,不準有這種墮落之物。
不過下人離開之後,劉煥臣又想起剛剛海螺裡傳出的女子聲音,心中忽然讀不下書,就往院子裡走走。
到了花園,就看到青漱站在梅花樹下,看著牆角數枝梅,一個人佇立發呆。
那景象極美,劉煥臣沒有打擾,只是這麼默默看著。
這是他第一次這樣認真的看著自己的女人,才發現這身不由己的一場婚姻,其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不堪。
也許,是自己太過冷淡。
也許,是自己未曾瞭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