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氏抱怨:“哎呀,外間有個換衣裳的地方,擺個火盆烘手烘身驅寒氣。你又直接進來。”
綠竹唰的縮身,很快又出現,換了衣裳,搓著手,繪聲繪色的說著聖旨,燕燕也高興了:“是嗎?皇上也知道了?”
“知道了的,燕燕,你公公也罰俸,一起三年不許升官呢。”
黎氏每天在這裡幫忙,也是同情燕燕,但是兒子也生下來,欒景近低聲下氣,黎氏看在眼裡,沒有綠竹的欣喜。
黎氏說句她認為的公道話:“英哥今天滿月,今天接旨罰俸,還不許升官,這哪裡好?快別笑了。”
綠竹笑眯眯:“所以今天特別有意義,做壞事還給他大胖英哥,這上哪裡說理去?世子來,公主來,聖旨也來,扯平。”
黎氏被逗笑:“快別說了,寫你的話本兒去,別在這裡添亂。”
章媽媽、柴枝和碧雲陪著笑上一回,心裡只有南陽侯夫人的章媽媽毫不介意,升官不升官的她雖不懂,但她知道有護國公府照應,應該升的官不會跑,這就最好不過。
罰俸?
英哥出生前幾天,護國公世子夫人贈送的銀兩和憲王妃贈送的銀兩數目豐厚,據章媽媽來算,也還富餘許多。
富餘到燕燕向婆家贈銀,怕母子們和客人們飲食花費,南陽侯夫人沒有再收。
有二奶奶這個富裕的人兒,章媽媽不擔心南陽侯府被罰俸。
她聽清聖旨以後,就和燕燕奶孃一左一右繼續坐在欒英小木床旁邊,眯著眼享受房裡溫暖,不時看一眼欒英。
這房裡原本就是南陽侯府蓋的地籠火,暖的人坐下來就想打盹兒。
綠竹太興奮,坐車去陪元秀,讓元秀也高興高興,自從燕燕生產以後,接下來就是元秀生產,綠竹時常探望。
元秀這才知道她的婆婆去過南陽侯府,元秀也敬佩不已:“我婆婆來看我,一個字也沒有說,只是說我生產的話,敢情,她也去給燕燕撐腰去了。”
“這是你家的世子好,我本應該說幾句秀姐好,可想來想去還是世子好,婆婆看著兒子,才對媳婦好。秀姐你更不同,公主又多看一個人,元家祖父。而世子向你求親,才有公主看著世子看著祖父對你好,所以啊,是你家世子好。”
綠竹喜歡的眉眼活潑著,話如鞭炮往外迸。
幸好元秀習慣她的快語速,一個字不少的聽清,也笑了起來。
元財姑坐元慧的車,抱著舒來寶回來,也訕訕的說聖旨寫的對,就坐著不怎麼說話。
聖旨再次為燕燕正名,她是被調戲後而息事寧人嫁給欒景,為什麼這麼說,前有陸娟娘狀告馬家兩年。燕燕算是沒找事。從個人角度上來說,元秀、綠竹、祁越賀寧宋瀚都同情燕燕,從國家角度上說,是個省事的百姓。當然這種角度不值得贊成。
所以唐澤也給燕燕出氣,特別是那句:珍視之。
可以寫成:善待之。珍視之遠超過善待這句,在以後的歲月裡,燕燕將大過馮氏,子憑母貴,欒英的地位大過欒貴生。
其實一家人過日子,祖父母面前都是孫子,地位高低也不能兄向弟叩頭,但這是侯爵府第,這道聖旨到來,弟有權優先襲爵,拿到禮部去說無人敢反駁。
這句:珍視之,繼公主說平妻皆是妻以後,再次為燕燕扶正地位,而這句話寫的鄭重,也因為公主出面正名,和這親事是雲展所壓。
元財姑想不通後面這些,雖然她也讀幾年書,她從聖旨正名這裡,心虛的想到自己。
她以不正當的手段強迫舒澤,讓舒澤成為綠竹嘴裡的罵名。
“敢情聖旨上都知道啊。”元財姑小聲的道,就愈發的心虛,因為她欺騙舒澤而得到親事以後,從眼下來看,為自己謀來官夫人的地位。
愛舒澤愛到骨頭裡的財姑,把舒澤看的比天高,總覺得自己般配不上,舒澤納妾苗氏,元財姑也不敢爭。但是今天妻妾定論,聖旨有云,元財姑穩穩的是個官夫人,她應該高興才對,卻奇怪的回想燕燕正名,舒澤倘若正名的話,她財姑可怎麼辦?
綠竹嘻嘻哈哈的笑著,舒來寶也哈哈的跟著婷姐說話,他近來說話清楚的多,元財姑坐在這熱鬧處,打心裡寂寥。
不是綠竹不陪伴元秀幾天,是元秀這裡陪伴的人實在多,公主養著的白頭宮人們盡數在這裡,發揮積年老媽媽們對育兒的長處,見到元秀一直的樂,白頭宮人們紛紛進來:“大悲不必,大喜也不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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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竹也說過癮,坐上車,帶著回來取什麼的元慧等人,呼呼啦啦的一堆馬車重回南陽侯府。
這個時候,春江伯世子也從眼紅裡走出來幾步,想起來其實看不到欒景的笑話,或者他本人看不成。
欒景好歹還有個官職可以罰俸,這位世子連個官也沒有,白看笑話一場,再想想自己,未免更加難過。
吏部裡照顧世家的黃老大人想當然也在這裡,南陽侯府盛況再現,老大人想想自己也算慧眼,拎著禮物來吃酒。
春江伯世子走來伺機請黃老大人幫忙時,黃老大人正在高興的說欒景:“知錯能改,這就是善,這就是善吶。”
黃老大人還以為欒景見花起意時,主動承擔終身。老大人上了年紀,有些話到耳邊也聽不清。而云展前來,還是有不少人認為祁氏和世子夫人同鄉的緣故,沒有細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