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皚皚之中,濟陽侯大步走進來,這是個精壯的中年人,京城外駐軍,他領其中一支,曾隨護國公府應援各地,也單獨有過應援,天下武將歸兵部管,兵部之上還有鎮國將軍,他算是雲展的下屬。
黝黑麵龐,個頭也不算魁梧,自帶武將不瘦弱就魁梧的風采,把腳底下雪踩的格外響。
南陽侯和清河侯迎出來,三個人打個照面,紛紛露出寒暄笑容,南陽侯和清河侯鬆一口氣,濟陽侯的個性嫉惡如仇,他不喜歡的人面對面也不會搭理。
南陽侯和清河侯笑道:“請請。”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
濟陽侯笑道:“好好。”他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在馬家出事以前,濟陽侯府為首的幾家世家與清河侯府為首的世家們已經帶著不往來,清河侯府世子尋親事本想尋濟陽侯府的姑娘,濟陽侯府直接回絕,清河侯不死心,又尋濟陽侯府的親戚,對方說更直接:“道不同,不相謀。”
清河侯碰釘子不會惱,誰叫他不如人呢,清河侯世子年青,一跳八丈高。濟陽侯世子本身就冷淡,二位世子這就率先見面也裝看不見。
大家衙門不相同,清河侯吏部,南陽侯戶部,濟陽侯不在京裡衙門就在京外軍營,一般遇不上,逢年過節的走動上淡些,一里一里的冷下來。
清河侯、南陽侯都能屈能伸,濟陽侯不回禮,也會堅持上門送節禮,是二位侯夫人煩了,繼清河侯世子以後,清河侯南陽侯夫人不願意一年一年看冷臉,欒景出京調戲燕燕以前,清河侯世子剛拐的欒景也要和濟陽侯世子生分。
濟陽侯世子倘若知道,一定表示歡迎。濟陽侯世子有個妾來自青樓,這位世子也有過走馬章臺之時,也就兩年,折騰一下就歸正途。欒景等人當街調戲開店的、耍百戲的.....濟陽侯世子沒有這種行為,多次表示瞧不起。
世子之間,早就不想往來。
欒景還沒來得及按舅哥說的辦,馬得昌出事,欒景遵父命登門尋濟陽侯世子幫說話,請濟陽侯幫忙,濟陽侯世子乾脆的回說不見,和欒家正式生分。
兒子態度,即老子態度,濟陽侯也同時拒絕清河侯南陽侯,說馬得昌死有餘辜。
陸家沒有重大傷殘和死人,馬得昌不至於死罪,濟陽侯這樣說,顯然生分意思到十成。
清河侯南陽侯為保馬家,不介意冷臉也不介意難聽話,濟陽侯煩不勝煩,那年的年禮節禮統統不還,清河侯夫人和南陽侯夫人能願意?不再請濟陽侯府吃年酒。
和往年請濟陽侯府,大多不來不同,這是乾脆斷掉。
三個人見面,僵硬的笑,想不出更好的措辭。
門外雪地裡倏的奔來快馬,倏的奔來停下,大紅官袍閃的人眼睛晃,有人高叫:“聖旨下,南陽侯府接旨。”
南陽侯、清河侯和濟陽侯跪下,大門周圍的人也跪下。
來人一通宣讀,欒景身為世子,不思皇恩,以圖報效,外省調戲民女,罰俸三年,三年內不許升官。南陽侯教子無方,罰俸三年,三年內不許升官。說燕燕則是端貞淑德,不起干戈。令南陽侯府珍視之。
南陽侯接旨,渾身上下總算舒坦。
他沒有受虐的病,是欒英出生當天雲展前來,勾的高名英也跑來,戶部吏部二位尚書到來,南陽侯已經覺得天大榮耀承受不起。
欒英滿月的今天,大儀公主來了,南陽侯到現在腳下飄飄,不知道下一步怎麼踩才實在。
數代沒有的盛況一旦出來,且不是當事人埋頭苦幹而來,當事人不踏實。
聖旨訓斥之後,南陽侯就此安心,清河侯也覺得安心,不管這二位如何妥善應對燕燕親事,也心如明鏡欒景調戲民女,雲展罵欒景,他們其實不敢有怨言,公主教訓馮氏,也不敢有怨言,又得到這一紙聖旨,這回天清地朗,再無後患之感。
南陽侯滿面笑容請下旨的公公入席吃酒,清河侯努嘴,一旁還有濟陽侯,南陽侯一愣,哦,這位還肯吃酒嗎?
濟陽侯也舒坦,調戲個民女,結果得個孫子,鎮國將軍前來慶賀,公主也大駕光臨,濟陽侯出於想不通跑來瞅瞅,結果一聽聖旨下,這位侯爺滿面春風,皇上聖明,這才對嘛。
濟陽侯發揮武將作風,直接道:“酒席在哪裡?”
清河侯一樂:“我為公公和你帶路。”
南陽侯一溜小跑,把聖旨供到祖宗靈位之前。
訊息傳進南陽侯府,幾乎所有的人都舒坦,在不知道欒景娶二妻內幕以前,至多認為他有豔福,在雲展大罵過,欒景娶二妻內幕爆出以後,比綠竹還想不通的人大有人在。
其中有春江伯世子、西和子爵父子等人,表面奉承欒景,回家翻來覆去的失眠,想到極為不通順處,就差罵欒家祖宗,一定燒太多高香。
春江伯世子摩拳擦掌,打算衝出京城直奔外省,遇到漂亮的民女就調戲,然後就娶她,回家生個大胖小子也值啊。
西和子爵父子也這樣,陳大人罵兒子:“就知道和老子爭官職,你倒是也調戲一個,結交一個權貴,給你弄個官職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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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們知道欒家出兩萬多的聘禮,而且他們幾家出不起這調戲銀,可是不妨礙紅紅眼睛。
此時此刻,清一色的舒坦臉面,人人都誇皇上英明,當然各懷心思。
綠竹高興的,毫不掩飾的哈哈笑著衝進燕燕房裡,幸好此時房裡沒有客人,南陽侯夫人出力攔下很多,往來最多的女眷們如臨江侯婆媳等,攔不住,但往往第一時間來看欒英,已經看了一撥離開。
門簾揭開,綠竹大笑而入:“痛快痛快,燕燕,你丈夫被罰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