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漸漸平靜的關外武林再次震動,那把劍,自出道以來未嘗一敗,更以一流之身,逆伐兩大聖地掌門。
對於爪門來說,這一戰避無可避,爪門急需一場勝利來維護其所剩無幾的權威。
但那是在京城,在關外的勢力範圍以外,爪閔這一去,可能就再回不來了。
京城裡的那個皇帝,難得有這麼個機會。
爪閔對於那一戰,反而是神往已久,一直聽說那把劍的風采,他早想見識下,能夠真正巔峰的一戰,是對一個武者的最大尊重。
一直以來,他總得操心爪門事務,門內不是沒有管事的人,但做主決定的,只能是他。
身為一門之主,他背負了爪門數百條性命,甚至依附爪門的勢力,幾千人的前途都繫於他一身。
當年被一十二個東臣堵在關口的時候,他不是不敢拼命,去捨身戰鬥一場,但爪門老人看著他的時候,他知道他不能,他是爪門的支撐,他活著,他不敗,對敵人才有威懾力。
現在爪閔敗了,敗在兩個小年輕身上,不敗的神話被打破,就得去打破另一個神話來證明自己。
爪閔去了京城,婁野壓力大減,他知道自己看不見這場精彩的對決了,不過有一個人能夠見到。
爪閔離開關外的第四天,婁野在關外客棧送別一個人,姬心顏要離開了。
她來這裡,本來就是因為人榜前三的事情被抓了壯丁。
但她不可能永遠都留在這裡,仙子終究是要嫁人的,她是祁連伯主的未婚妻,是要回到京城,回到杜祁連身邊的。
三個多月前的一戰,二人配合無間,打了一場的漂亮以弱勝強。
而三個多月相處下來,二人間才親密了些,就要離開了。
離別的最後一刻,婁野看著她,不敢開口挽留,就這麼看著她頭戴面紗的樣子。
他只可以記得這個樣子了,而面紗下的模樣,將成為他內心裡永遠的謎語。
他就目送她的背影登上那座馬車,慢悠悠地離去了,在人生的旅途上,相遇相見相知一個人,卻很快,擦肩而過。
張九站在視窗看到了一切,發出了嘆息。
婁野沒有迴雪山六扇門駐地,他既不熟悉管理上的業務,那裡,也不再需要他這把刀鎮壓。
更關鍵的是,列月子陷入了昏迷不醒的狀態,而張九表示無能為力。
婁野留在了客棧中,每日清晨為列月子擦身,和他說說心裡話。
這時候他哪有什麼禦刀風範,他在昏迷的列月子面前,像極了一個小孩。
他說著這段還未開始就結束的感情,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啊,他會壯年而亡的,若他突破不得,試問只有二十年好活的他,怎麼能給別人一個未來。
她也絕不會留下來,她的一切早許給了另一個男人,家族需要她去,所以她去了。
宗師樓對決結果出來,那把劍勝了,爪閔盛贊其有劍仙之姿,心服口服。
鬼爪爪閔的再一次失敗,意味著一個武林神話的落幕。
江湖從來不缺神話,那把劍的風采光照四方,輝煌無比。
整個江湖,傳頌著劍仙之說,關外武林的客棧亦是時刻有人談及,好像不談,就是要為時代所淘汰一般。
在客棧一樓每天如常的熱鬧喧嘩中,列月子停下了呼吸。
那一晚後,婁野帶著列月子消失不見,就連張九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
是的,在來探查婁野去向的東臣面前,張九就是這麼說的,他還向對方討要了整整上千兩白銀的賬。
理由自然是列月子的診金,以及婁野叔侄在他這裡吃喝拉撒的費用。
東臣給不出,或者是不想給,就再也沒有上門來了。
江湖平淡的過了有六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