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榜出來後,就到給進士們安排職位的時候了。
世家已經感受到聖上扶持寒門,以此對抗他們的念頭,對這次進士們的職位安排尤其謹慎。
顧玉在吏部再一次感受到受人冷待的滋味,一大半吏部的官員都是世家出身,他們像是盯賊一樣,在暗處盯著顧玉。
笑面虎張尚書在顧玉面前,笑容都要維持不住了。
在知道顧玉被刑部趕出來,又被安排進吏部時,張尚書以為自己手下又添一個人才,往後會省事不少。
可是現在,面對各個世家的施壓,張尚書只想像刑部的居子石一般,將顧玉這個燙手山芋攆出去。
不過張尚書的笑面維持了這麼多年,實在幹不出居子石那樣的事情,只能吩咐手下人,給顧玉冷板凳坐。
一應事務不讓顧玉沾手,顧玉向誰問什麼話,也都含混不清,不給出個明確回應。
可這麼做沒兩天,張尚書就被叫去勤政殿問話,聖上親自問道:“顧卿在你手下做得如何?”
做得如何?
他敢說不好嗎?
能得聖上親自垂問,顧玉還是頭一個。
張尚書只能擦著額頭的冷汗道:“顧小公爺聰慧敏捷,是我吏部之福。”
此話一出,在勤政殿的幾個世家官員紛紛側目。
一邊是聖上,一邊是世家,張尚書表示自己壓力很大。
每天一睜眼,張尚書都在愁怎麼把顧玉“請”出去,愁得頭髮更少了。
下面的李侍郎給他出了主意,讓他學學居子石,給顧玉一些臉色瞧瞧。
等真到了顧玉面前,他想跟居子石一般給顧玉擺些冷臉,可是他笑面虎的名聲不是白來的,臉上虛假的笑掛得太久,摘都摘不下來。
顧玉一開口,就是謙遜恭謹,讓他挑不出錯來。
若不是顧玉非要作死幫寒門說話,張尚書定然將顧玉當寶供起來。
吏部官衙裡的氣氛十分焦灼,顧玉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監視著,寫下的每一個字都會被人不著痕跡帶走。
顧玉嘆口氣,看來吏部她也待不了多久了。
顧玉翻看冊子的手不停,張尚書踱步到她面前,道:“顧小公爺,聖上交代給你的事,你做得怎麼樣了?”
以前的張尚書可以一口一個賢侄叫著,現在成了顧小公爺。
不過顧玉並不在意。
顧玉淡笑道:“還未完全定下,我畢竟年紀輕,入朝時日不多,許多地方思慮不周,張尚書有何建議,還望不吝賜教。”
張尚書撫了一把鬍鬚,還是試探一下顧玉,道:“你參照往年舊例安排,保準不會出錯。”
顧玉道:“可是今年不同往年,往年不少世家子弟,子承父業,一個空缺頂一個人。可是今年,二百多人皆是寒門,無根無基,去向就成了難題。”
世家子弟不做繁雜瑣碎的事情,甚至將一些小官小吏稱為“濁官”,以此標榜門第高貴。
這是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