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葉昭,作為如今天子的近臣,又剛剛得罪了袁氏,恐怕會死的更慘!
劉宏默默地點了點頭,抬頭看向葉昭道:“依卿之見,如今之際,朕該如何?”
“迅速平定各方戰亂!”葉昭沉聲道:“西涼羌人、冀州黃巾,已然令洛陽失去威懾力,才有所為‘黃巾’膽敢在三輔、漢中這等緊鄰洛陽之地發動暴亂,當速速平定兩地戰亂,將兵馬收歸洛陽,加大對潁川、荊襄之地的掌控力,陛下雖重啟州牧制,益州、揚州、幽州、西涼這等偏遠荒僻之地可假手於人,然豫州、兗州、冀州、荊州這等富饒之地絕不能假手於人,必須緊握在陛下手中,此外幷州緊鄰洛陽,又是邊防重地,斷不可將軍權分出,軍權在手,此外,大將軍之軍權……”
葉昭抬頭看了劉宏一眼。
“如何?”劉宏看向葉昭。
“過重!”葉昭沉聲道。
“卿……真忠臣也!”劉宏走到葉昭身邊,重重的拍了拍葉昭的肩膀道:“葉卿放心,此事,朕早有顧慮,當此之時,就依葉卿之言,先平內亂,再收軍權。”
“陛下聖明。”葉昭躬身道。
“朕乏了,卿且退下。”劉宏有些疲憊的揮了揮手道。
“喏!臣告退!”葉昭躬身一禮,緩步退出大殿,這才轉身往宮外走去。
“天下……”看著葉昭的背影,劉宏無聲的嘆息一聲,扭頭看向張讓道:“阿父以為此子如何?”
張讓怔了怔,有些摸不準劉宏的意思,躬身道:“老奴不知,不過看衛尉言行,當不似大奸之人。”
“忠奸哪有那般容易分辨。”劉宏搖了搖頭嘆道:“不過葉卿說的不錯,眼下當以穩為主,這個衛尉,朕沒選錯。”
……
無論葉昭還是作為大漢天子的劉宏,對於如今的局勢看法都十分一致,就是求穩,先穩住目前的局勢,現在如果大漢崩了,對誰都沒有好處,為了盡快解決西涼問題,劉宏將袁隗遷為太傅,由張溫接替太尉之職,希望張溫能夠盡快解決西涼亂局。
至於冀州方面,劉宏倒沒有太擔心,袁紹這一仗打的不錯,數次擊敗黃巾軍,殘餘的黃巾餘孽大半遁入太行山,冀州在經歷半年戰亂之後,日趨平穩。
朝廷派往冀州的大軍已經分批開始返回洛陽。
葉昭這段時間逐漸減少了與劉宏單獨見面的次數,他已經感覺到自己衛尉府周圍最近不斷出現大量陌生的臉孔,不止是衛尉府,昔日的葉府同樣有類似的情況,甚至日前懷縣老宅,良叔派人傳來訊息,最近總會有很多生面孔在葉家附近出沒。
良叔雖然只是個管家,但活了大半輩子的老人,沒什麼大智慧,但能將葉家管理的井井有條,卻也並非毫無本事,至少那一雙眼睛鍛煉的賊亮,販夫走卒,只要看上一眼,便能大概知道對方是幹什麼的。
葉家附近出現大量‘無業遊民’,而且一看就不是販夫走卒,自然引起了良叔的警惕。
這代表著已經有人將注意力落在自己身上,畢竟漢中書局的事情影響太大,甚至差點令世家暴動,如今那場風波雖然已經過去,但世家顯然沒有放棄對這件事情根源的探索。
葉昭作為天子近臣,在劉宏拒絕將技術外流之時,便已經想到了會有著一點,提前作了部署,葉家這些年來暗中募集的工匠,葉昭已經命丁力悄然護送離開,葉家工坊也以打造一些農具、傢俬之類的東西為主,大半年的時間,在這個刑偵並不發達的時代,足以讓葉昭將種種痕跡從容抹除,這暗中查探的世家,自然查不出任何東西來,只要劉宏不把這件事情抖落出來,沒有任何人會知道葉昭是此事的策劃者。
對於那些暗中監視之人,葉昭囑託眾人莫要理會,該怎麼過怎麼過,葉昭則沉下心來,將精力放在訓練衛尉麾下兩校,偶爾會將女兵營拉出來一起訓練一番。
不過沒了比鬥,葉昭自然不會再浪費大量的錢財在這些人身上,畢竟不是自己的兵,想要頓頓吃肉是不可能的,除了每日必須的基礎訓練之外,基本保持著五日一練的強度。
至於女兵營,作為葉昭親手帶出來的兵,哪怕如今不能經常在一起,訓練強度卻是沒有放鬆過,一年的時間,足夠讓這些女兵身上發生脫胎換骨的變化。
時間就在不知不覺渡過了中平三年,就在劉宏以為天下日趨安定,可以重新考慮如何對付士人階層的時候,現實卻給了他一記兇猛的耳光,中平四年公元187年)初,西涼淪陷,涼州刺史耿鄙,漢陽太守傅燮先後戰死,緊跟著,漁陽郡人張純、張舉聯合烏桓在幽州發動叛亂,斬殺護烏桓校尉箕稠,右北平太守劉政以及遼東太守陽終,更舉旗稱帝!
這無疑是在風雨飄搖的大漢皇室臉上,打了一記響亮的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