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她只會說對不起，也只能說對不起。
“夠了。”張小曉像是聽煩了，直接打斷了尤昭昭。
“有用嗎?”她又問尤昭昭。
“我最後想問一句……你、怨我嗎?”尤昭昭站直了身體，像是在等待著最後的審判一般，只要一聲令下，就會有什麼斷掉了一樣。
張小曉直直地盯著尤昭昭，那個往日裡怯生生的小妹妹，只在她面前敢大聲說話的尤昭昭，此時此刻噤若寒蟬，竟然比之前還要不如。
真是窩囊。
她最不喜歡是就是尤昭昭這樣，張小曉生性激進，最不喜歡溫吞的人，尤昭昭給她的第一印象就非常的不好，是第一眼過去張小曉絕不會喜歡的人。
但是……
“說不怨那絕對是在騙你的，你看看，你我現在是什麼差別?你有了新的家，你光鮮亮麗，我卻像個白色的蛆蟲一般，是所有人的累贅。”
“明明我是為了救你啊……”
“昭昭啊……我們以後……還是不要再見面了，我不想再見到你了。”
……
最後，張小曉只看到離去的尤昭昭瞬間灰敗下來的眼神。
楚佳倪從隔間出來的時候，看到的正是艱難地用裹滿紗布的手在擦眼淚的張小曉。
她有些心疼，“傻孩子，怎麼也不叫我。”
張小曉強撐著一口氣，看到猶如母親一般溫柔的楚佳倪，心中的酸楚頓時決堤一般的爆發出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哭得撕心裂肺的，她一醒來就被這麼多糟糕到極致的訊息劈頭蓋臉地砸過來，根本喘不過氣，她也委屈啊。
楚佳倪拍著她的背，把張小曉抱在懷裡，動作極其輕柔，像是怕弄疼了懷裡這個小小的孩子。
“既然那麼難受，為什麼還要趕走昭昭呢?”
尤昭昭不知道，楚佳倪卻是知道的，張小曉一醒來就問尤昭昭怎麼樣了，還怕楚佳倪騙她非要看一眼宋以雲收養尤昭昭的記錄，一直到聽說尤昭昭要來看她的時候，才終於放下心來。
尤昭昭想對了很多事，卻沒有想到對於張小曉來說，尤昭昭也是她最好的朋友。
接觸得久了，尤昭昭懂事得讓人心疼，張小曉是完全把尤昭昭當做是自己的妹妹來看的。
又怎麼捨得她受委屈呢?
張小曉嗚咽道：“昭昭那個死脾氣，我要是不說的明白一點，讓她不要再來看我，以後就會天天來。”
“看什麼呢?看我有多狼狽，讓我難堪，又讓她愧疚一輩子嗎?”
尤昭昭受不了，張小曉好強，更沒辦法忍受讓尤昭昭看她這個樣子。
楚佳倪紅了眼，只覺得她一句一句都在戳她的心，難受的緊。
“你們都是好孩子。”
“院長媽媽……我想喝水。”張小曉的喉嚨是真的幹了。
楚佳倪強撐著溫柔的笑轉過身去。“我給你倒。”
背對著她的張小曉突然道：“其實……我也沒有那麼高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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