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每天擺在眼前的頭等大事是吃飯睡覺和活下去的問題,其它的,我一概不關心,也沒有條件去關心了。
日子一如往常,不過今天,卻有了些不一樣的東西。
“嘿,快看那兒?”
我們正頂著正午的陽光幹活時,突然有人在我耳邊輕輕耳語了一聲。
“哪兒,什麼?”
順著那人的目光看去,遠遠的有幾個人影在山坡上晃動,她們穿著打扮紅紅綠綠,看著很是顯眼。不過距離太遠,別說相貌,連身形都看不清楚。
“這是誰啊?”我轉頭看看剛剛說話的人,這是個長得精瘦,滿臉絡腮鬍子的中年男人,胡安。
“肯定是霍姆城的那些貴族太太,來選鑽石的。”
“怪不得,”我又朝著那群人瞟了一眼,頓時失去了興趣,那些人也只是朝這邊望了幾眼,很快便離開。
“你不懂,這些人來就意味著我們這幾天生活能有所改善了。”胡安咧嘴笑笑,又埋頭幹起活來。
雖然不知道他說得什麼,但我也不是那種喜歡刨根究底的人,況且,這次我還有其它更重要的事要做。
每當出來採礦時,各個採石場囚犯偶爾能有接觸,這也是我唯一聯絡到他們的機會,因而我格外小心,看看能不能和他們接觸一下打聽訊息。
不過讓我失望的是,到太陽落山,都沒有看到其它採石場的人,我也只能打消這個念頭,心裡企盼著晚上回去後米羅能帶給我一些好訊息。
晚飯後的放風時間,趁著守衛不注意,我悄悄躲進了柴房,米羅和一位陌生人,早已在此等候多時。
這裡說是柴房,其實不過是臨時搭起的一座木棚,牆就地取材,用採石場磚塊堆成,我到時,外面有個人放風,見著我,他吹了個口哨,算是訊號,我就這樣被放了進去。
“介紹一下,古爾納,負責各個採石場間的聯絡。”米羅給我介紹了一下那位陌生人。
此人身形佝僂,一雙烏黑的大手滿是裂紋,臉和脖子也由於常年日曬而變成了紫黑色,看來在這兒有些年頭了。
“從傳回來的訊息來看,你打聽的那個人,在東邊的這十一座採石場,都沒有,我們猜測他有可能已經死了。”
“死了?”我身子一哆嗦,不僅因為這人冰冷的聲音,更是他毫不在意的那種平靜語調。
“這裡一天要死幾十號人,死個人沒什麼奇怪的。”古爾納瞟了我一眼,眼神中滿是蔑視。
“有沒有可能是你們漏了,要不再找一遍?”我試探著問了句。
這句話一出,古爾納臉色立馬大變,在他耳裡,這話似乎是對他的侮辱。
“絕對不可能,這麼多年找人我從來沒失手過,你要堅信他還活著,那就只能去西邊想辦法了。”
山脈的西邊,也有四座採石場,只不過距離太遠,至今組織還沒有滲透進去,兩邊也少有交流。我要是想打聽到那邊的訊息,就不能指望這些人,而得自己想辦法混進去。
不過也不是壞事,畢竟我排除了在東邊的可能,剩下的,就是去西邊...
“什麼人?”
我猛得扭頭大喊一聲,幾乎在同時,手中緊握著的石子就朝著牆頭打去,“啪”的一聲,牆上的石頭被打碎一個角。
突如其來的變故把那二人都嚇了一跳,連外面放風的那人也急急忙忙地沖了進來,傻呆呆地看著我們仨。
“出什麼事了?”
“剛剛有人趴在那兒。”
“有人?”米羅滿腹狐疑地看了古爾納一眼,兩人都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似乎不相信我說的話。
這也難怪,畢竟到底有沒有人我也沒看到,只是隱隱約約感覺到的,或許是我感覺錯了吧,我只能暫且這樣安慰自己。
“剩下的事我自己會想辦法的,今天多謝了。”我朝著古爾納點點頭後,沒有再多言,轉身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