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思危伸手接住,也不客氣開啟酒囊,喝了一大口,叫道:“還有一位兄弟,何不請出來一起吃喝?”說完又喝了一口,遞還給羅休。
羅休接過酒囊,說道:“我大哥脾氣古怪,一喝酒便要發瘋,難惹的緊,還是莫讓他來了。”說著又把酒囊遞給翟不愁。
翟不愁喝了一小口,搖搖頭:“既然不方便,那就算了,只是無緣得見,倒有些可惜的很。”說著把酒囊傳給俞越,拿起一片肉幹慢慢咀嚼起來。
四個人都不再說話,酒囊在俞越等三人手中傳來傳去,十餘斤烈酒一會便喝幹了,向思危幾乎喝了一半,其次是俞越。
翟不愁似乎不勝酒力,雙手抱肩,垂下頭,過了良久,突然抬起頭來,對著某處說道:
“你來了。”
俞越和羅休均是一怔,順著翟不愁的目光看去,見那邊空無一人,只有輕風拂過,吹的青草俯在地上,暗忖這位翟先生莫不是喝醉了,哪裡有人來?
可偏偏就有人答話。
“我來了。”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奇怪的是竟然分辨不輕那聲音來自何方,前後左右上下,似乎整個荒野都回蕩這三個字。
三個字說完,便有一個人走到翟不愁面前。
這人如同從虛空中突然走出來一樣,好似不屬於這個世界。事實上,除了衣著,他本就不像這個世界應該存在的人。
他穿的跟草原上普通的牧民沒什麼兩樣,簡單的皮袍,露出穿著白布衫的半邊肩膀,不同的是他那張平板的沒有絲毫表情的面孔,尤其是那雙眼睛。
那雙眼沒有一絲神采,灰白而渾濁,既空洞又幽深,似乎能看見一切,又好像沒看到任何的東西。
“你不該來的,他在這裡,你可能會敗。”翟不愁淡淡道。
“你也不該在這裡,因為很可能會死。”那人的嘴唇似乎根本沒動,聲音便在荒野上響起。
被酒染紅的眼圈在翟不愁愁容遍佈的臉上顯得有些滑稽,他垂下頭,緩緩道:“誰讓我喝了人家的酒,吃了人家的東西,吃人嘴短。”
翟不愁抬起頭,眼神中帶著些許狂熱:“所以我想試試……”
向思危在翟不愁抬頭的一瞬間,便向後退了一大步,一步退出三丈開外,他不知道來人到底有多強大,卻十分清楚翟不愁的實力,他必須退出一個安全的距離。
“你的心思我明白,可我並非為你而來。”那人說完,伸出一隻手。
這隻手沒什麼特別,跟所有辛苦討生活的牧民一樣,幹枯褶皺,關節粗大,布滿老繭。那人空洞的眼睛轉向俞越和羅休背後的小山丘,五根手指慢慢並攏起來。
手指一攏,那手掌似乎起了某種變化,變的不再是一隻手,更像是一把刀!
他要做什麼?為什麼看向哪裡?這個念頭剛在俞越和羅休心中一起,那人的手突然輕輕一動。
“波”的一聲輕響,兩人的衣襟隨之揚起,扯直,猶如身在狂風只中,兩人身不由己的向前猛的一栽,踉踉蹌蹌的走了四五步才堪堪站定。
然而曠野中只有微風,俞越和羅休站穩身子,同時回頭。
只見身後的小山丘竟然從中裂開!
一條寬三尺深達丈許的大溝齊刷刷的將山丘一分為二。
再小的山丘也是山丘,但現在卻像一隻大饅頭被人切了從中一刀。
而那人只不過伸出手輕輕一動而已,甚至比手法嫻熟的大廚切豆腐還要輕松。
這便是大宗師之威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