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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宜一生共有兩位恩師,習文拜的是當今文聖費慎獨,武道師尊便是這位天象門當代宗主駱知機。陸宜習武較晚,十八歲時機緣巧合拜在駱知機門下,那是他在帝都已經文名極盛了。
駱知機對陸宜這個關門弟子寄予厚望,悉心教導,關懷備至,因此陸宜對這位恩師比費老夫子更為親近。
聽聞師父即將離自己而去,陸宜心亂如麻,眼圈微紅,垂頭道:“弟子哪裡也不去了,就留著師父身邊,以盡孝道。”
駱知機臉一沉,斥道:“修武之人心堅如金,為師又不是明天就死了,你如此易惑於情,難怪修為停滯不前,枉費了為師一番苦心!”
陸宜心中一凜,隨即穩住心神,沉聲道:“弟子謹記師父教誨。”
“適之啊,你以文稱名,應該知道文之道在於情,無情之文猶如死水一潭,讀之面目可憎。而武之道則相反,‘武’者‘無’也、‘吾’也,絕情斷欲,萬事如空,天地間只餘吾一人,方入武道巔峰之境。”駱知機垂下眼簾,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需知武修乃是天下最自私自利的人,唯我獨尊,其餘皆塵土,行事全憑機緣,是非善惡只在一念之間,為師帶你入了武道也不知是對還是錯。”
這番言辭陸宜從未聽師父講過,大違平時所學所悟,不解道:“師父,弟子以為武之道在於不假外物反求自身,強筋骨壯神魂,以己之力止兵戈,維正氣,胸懷天下方可稱聖。師父說的這些……弟子不明白……”
駱知機睜開雙眼,面現欣賞之意,微笑道:“大道歸一,適之會明白的,今日為師喚你來可不是談論武道的,其實另有要事。”
陸宜恭聲道:“請師父示下。”
“天象門聲名不顯,算不得豪門大派,可歷經千年屹立不倒,論傳承之久,天下宗門裡能比肩天象門的屈指可數。”駱知機緩緩道。
“本門子弟才華出眾者眾,不知凡幾,有幾位聲名之顯,天下皆知,只是世人不知他們是天象門下而已。”
這些事師父第一次說起,陸宜心中一驚,腦海裡迅速閃過幾十個人物。只聽駱知機笑道:“適之不必猜度,機緣到時,定會知曉。”
陸宜麵皮一紅,急忙點頭稱是。
“如今為師大限將至,宗主之位也該早作打算。”駱知機淡淡道:“為師準備將宗主之位傳給你!”
這件事遠遠超出陸宜的想象,修養再高也無法鎮定,登時呆住了,撲通跪下,以頭觸地:“師父,弟子修為淺薄,言微德寡,不敢當此重任。”
“起來!慌成這樣,如何執掌宗門?”駱知機斥道。
陸宜不敢忤逆師父,起身站在一邊,垂頭不語。
“若只論修為成就,你當然不足以執掌宗門,但我天象門宗主從不由此而定。”
駱知機眼中閃過一道精芒:“天象門行事豈是那些世俗宗門能比?只順從本心,為師一言而決!”
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塊烏油油的木牌,朗聲道:“天象門第十七代弟子陸宜接天象令!”
陸宜知道師傅的脾氣,一旦決定便絕無更改的可能,只得跪倒在地,雙手接過木牌,那木牌巴掌大小,烏黑油亮,不知什麼材質,正中間刻了一個杯底大小的圓圈,圈內是一個暗紅色的方塊,不知有什麼含義。
駱知機道:“你初受傳承,雜事且不必管,自有宏安處置,待你從龍川回來,宏安便會引你去見微閣,那時再正式接替為師。為師或有一兩年的壽命,正好趁這個機會完成幾個未了之心願。”
陸宜怎麼也沒想到師父竟把宗主之位傳給了自己,只覺得手中那塊木牌重如千斤,心中如墜大石。
“適之,天象門弟子遍及天下,為官者有之,經商者有之,牽連之廣連為師也不能盡知,除非生死存亡之大事,否則天象令絕不可妄動。”駱知機正色道。
天象門是個奇特的宗門,天下釋、道、武宗門萬千,或顯於俗世,或隱於山林,或依於世家,唯獨天象門不同,千年以來一直隱匿在市井之中,所修之術,以易、武、醫、兵四門為主,還包含機關、經商甚至農耕,可謂無所不包,龐雜無比。弟子多為尋常百姓,販夫走卒、引車賣漿者無所不包。
天象門門人幾乎全無約束,各自行事,平時也少有往來。看似鬆散,弟子良莠不齊,其實門內規矩森嚴,內門弟子收納極其嚴格,只有宗主和四大長老才有資格招收內門弟子。真正能納入宗門成為內門正式弟子的每代多不過數十人,少則僅有兩三人,另一種是外門弟子,由內門弟子收納,稱為門徒。除了這兩類外,為數眾多的外圍弟子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其實是天象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