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地,這個方才唯唯諾諾傻傻的鄉下少年瞬間好像換了一個人,眼神放肆而尖銳,甚至透著一股野獸般的兇狠,俞良才被這目光一掃,心中莫名的生出一絲懼意,氣勢頓時餒了三分。
這時,一旁的俞平大聲叫道:“三哥,這小子也太狂了,不能輕饒了他!”
俞良才撩起袍角塞在腰間,雙拳一錯,喝道:“小王八蛋自找苦吃,莫怪少爺我無情。”說著話,身子一晃,一拳打向俞越的胸膛。
這一拳勢大力沉,又快又猛。
俞越並不躲閃,突然肩膀一動,迎著俞良才拳頭的來勢也打出一拳。
俞良才心中暗喜:“小王八蛋以為這是莊稼人打架麼?看我怎麼修理的你哭爹喊娘。”拳頭化實在為虛,右肩微微一沉,左腿無聲無息的踢了出去,直踹俞越的小腹。
這一腳陰毒之極,若是踢實了,縱然不至於喪命,也非得當場吐血不可。
這招“蛟龍出海”是俞良才最為得意的功夫,使的精熟無比,去年毆鬥時,那個練拳十幾年的旁支族叔父便是倒在這一腳上,至今還在床上躺著。
一般而言,俞良才一腿踢出後,對手多半會躺在地上,雙手捧著小腹,滿地打滾哀嚎不止。
俞平等人轟然叫好,暗自盤算那小子倒地之後,怎麼好好的奉承奉承三哥。
俞越似乎早預料到俞良才會踢出那一腳,右拳擊出的一瞬間,提臀收腹,左手彎曲如虎爪,向下一撈,正好抓住俞良才的腳踝。
腳踝被抓,俞良才心中大驚,拳頭還未來得及收回,俞越的拳頭卻已經到了。
砰的一聲悶響,兩只拳頭撞在一起。
俞良才只覺得拳頭好像撞在一柄鐵錘上,一陣深入骨髓的劇痛由拳頭到手腕沿著胳膊直至肩頭,整條臂膀登時痠痛無比,再不能動彈半分。
俞越抓住俞良才的腳踝,伸臂一抖一送,俞良才身子騰空而起,飛出一丈開外,仰面朝天跌落在地上。
俞平等人阿諛之詞湧到了嘴邊,見一人飛了起來,不由自主的噴湧而出:“三哥好功夫……”
話未說完,卻見俞越依然好端端的站著,躺在地上的竟然是俞良才。
俞平等人登時愣住了,過了半晌才反應過來,慌忙跑過去。再看俞良才臉色煞白,額頭上沁出黃豆大的汗珠,左手彎曲成雞爪一般,軟軟的垂下,右腿不停的伸直曲起,顯然是傷的不輕。
俞越雙手一攤,無奈的道:“早叫你別動手,就是不聽,摔倒了吧。”
俞良才倒很是硬氣,忍住劇痛,牙齒咬的咯咯作響,對俞平等人喝道:“還愣著幹什麼,一起上,給我狠狠的打!”
俞平的五官擰成一團,這小子這麼厲害,就憑我這點花拳繡腿,上去也是捱揍的份。轉念又一想,三哥可不是好相與的,若不聽他的,以後可輕饒不了我,兩害相權取其輕,寧可讓那小子揍一頓也不能得罪他。
三個人都是一般想法,齊聲應道:“三哥放心,兄弟們一定捉住他,讓三哥好好整治。”
說完,三人扯掉袍子,擼胳膊挽袖子,向俞越圍了過來,大聲吆喝著:“小子,識相的快點跪下求饒,不然有你好看。”聲勢雖然浩大,動作卻慢如老牛。
俞越心中暗笑,這幾個家夥哪像讀書人,倒似小地痞一般,還不如黃二蛋光棍些。
俞平三人硬著頭皮一步步靠近俞越,嘴裡大呼小叫,心中卻暗暗盤算,這頓揍怕是免不了,但願這小子出手輕點,莫要像俞良才一般才好。
俞越看著三人逼近,面露驚恐之色,連連後退,突然雙手抱頭蹲在地上,大叫道:“仗著人多,不是好漢。”
俞平等人一愣,隨即大喜,這小子不是真的見我們人多怕了吧?殊不知我們弟兄最擅長的便是群毆,嘿嘿,算你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