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咱們俞家都知道族長的兒子不好當,沒想到真有人能鑽空子,卻來當族長的孫子。”
四人同時哈哈大笑。
俞良才邊笑邊向前走了幾步,側頭看了看俞越,說道:“這位兄弟器宇軒昂,眼生的緊,不知是哪家的少爺?“
“三哥一向眼力好,今日眼花了麼?這位大哥雖然穿了一身長袍,離著老遠,依然土氣逼人,咱們俞家可沒有風度儀表如此出眾的。”
“五哥,小弟怎麼聞著一股酒糟的酸臭味,莫不是來送酒的?書院裡能飲酒麼?”
俞越並不生氣,反而覺得十分好笑,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
俞良才道:“這位兄弟笑什麼?”
俞越換成一臉惶恐的模樣,唯唯諾諾的道:“俺是聽幾位大哥說話有趣,覺得很好笑。”
俞良才微微一怔,難道這小子不知我們說的是他麼?
“請問小兄弟來此作甚?這麼大的酒味,莫不是真的來送酒的?”
俞越撓著頭皮,嘿嘿笑了幾聲:“不是,這莊上沒人賣俺家的酒,俺是來讀書的。”
俞良才故作驚訝道:“失敬失敬,俞氏書院可要楊老大人親自考試才能進的,看來小兄弟的學問一定不小?請問小兄弟是哪位明師開的蒙?”
俞越撓撓頭皮:“開蒙?什麼叫開蒙?”
俞良才等人頓時一陣大笑,其中一個名叫俞平的嬉笑道:“開蒙就是請先生喝酒吃飯,小兄弟請哪位先生喝的酒啊?”
俞越恍然大悟,頻頻點頭:“俺請了,是吳秀才,他最愛喝酒,俺送了三壇上好的高粱燒呢。”
說到這裡俞越一臉可惜,似乎不捨得那三壇高粱酒。
俞良才笑道:“反正你家也不缺酒。還沒請教小兄弟高姓大名?”
俞越老老實實的答道:“大哥客氣了,俺叫俞越,可算不得啥高姓大名。”
這話聽著是自謙,可進了俞良才耳朵卻覺得很是刺耳。俞氏三百年聲名赫赫,在龍川這個姓氏便意味著高人一等,俞家子弟均以此為榮。
算不得高姓大名?這小子話裡話分明是在譏諷俞氏,俞良才臉一沉說道:“能姓俞就是八輩子修來的福分,你莫不是冒充的?”
俞越從未覺得這個姓氏有什麼好的,若不是因為姓俞,沈伯也不會一次次遭人白眼,當下淡淡道:“姓俞很風光麼,這有什麼好冒充的?”
俞良才見他一臉無所謂,話中暗含譏諷,冷笑道:“既然如此,閣下還不趕緊滾出俞家莊園,賴在這裡做什麼?”
俞越咧嘴一笑,伸出右手食指,俞良才眼前輕輕晃了晃,低聲道:“走不走,你,說了不算,得俞達心說才行!”
俞良才臉色大變,這鄉下少年竟然如此放肆,膽敢直呼族長名諱,這還到罷了,反正族長早晚要被父親取代。令人無法忍受的是俞越那根輕輕搖晃的手指和嘴角不屑的神情,俞氏莊園從未有人膽敢這樣對他。
俞良才把摺扇插在腰間,冷笑道:“哦,你是說我不夠格麼?”。
俞越咧嘴又是一笑,露出兩排雪白的牙齒:“你沒聽清麼?我再說一遍,你,說了不算!”
俞良才三角眼眯成一條縫,森然道:“不知進退的小野種,今日便讓你知道知道俞家的規矩。”
俞越眼中利芒一閃,緊緊盯著俞良才的臉,緩緩道:“想動手麼?我勸你還是別動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