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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孟佳離開醫院,驅車在回家的路上。她的眼睛透過汽車雨刷掃過之後的車前鏡面,望向淅淅瀝瀝的朦朧前方,她的耳傍主治醫生的話語似乎仍在清晰地道出:
“馮總還是沒有脫離危險期。他這是第二次腦溢血,不僅上次的血管重新破裂,這次還新增了幾處破裂之處,所以出血量特別大,引起的不良後果隨時都有可能威脅到他的生命。”
“唉!”――近來她常常地獨自嘆息,為了對父親身體的擔憂,為了她曾經的簡單生活已成遙遠的縹緲,也為了那一場消失得無影無蹤的流貫她心脾的七年愛戀。
白天在公司裡,她時常被人群包圍著,在熱鬧的簇擁裡不停地活動著,但她的心已被填塞得太滿,這些熱鬧她從來都不關心,它們其實從來都不能真正屬於她,就象此刻如緊鑼密鼓般敲打在車頂的無數的雨點,它們滴滴噠噠來去匆匆,她永遠也不會關心它們最終會去到何方。
她多麼希望父親能夠快快好起來;她好想驅車到一個清靜的地方,去靜靜地自己那顆受傷脆弱的心……
“nearandfar,there’snothing……”,車到家門前,手機響了,是吳亮,她無精打采地接通,吳亮急切的聲音傳來:
“孟姐,婉盈在您那兒嗎?”
“婉盈沒有來我這裡。”孟佳道,她又擔心地問:“你們之間怎麼了,她為什麼跟你不告而別?”
“都怪我不好,總是要求她辭職。然後,今天早上她就不知去向了。打她電話她也不接。”
“她有沒有留言給你?”
“有。但她只說不要找她,她想讓我們都冷靜的想一想。”
“吳亮,也許你們真需要冷靜下。婉盈是一個很獨立的女孩子,不喜歡被人拘束著生活,所以,吳亮,我覺得你們之間給彼此一點自由的空間可能會好些。”
“孟姐您說得沒錯,我不該老嘮叨著讓她辭職,我實在是幹預了她的正常的工作和生活。我應該信任她的,她這一走,我才恍然大悟:其實有她在身邊,能天天見著她就是世間最美好的事情!”
“吳亮,你明白就好了,等她回來,你們好好談談,好好地溝通一下,相信那些不愉快很快就會過去的。”
“孟姐,麻煩您一有她的訊息就通知我,好嗎?”
“這個我要先徵得她的同意才行,不過我可以幫著把你的心意轉達給她。”
吳亮又喋喋不休地說了好些後悔的話才掛了電話,孟佳可以感覺到他心急如焚的心境,她又牽掛著梅婉盈,便馬上撥通了她的電話。電話那頭,梅婉盈的情緒明顯低落,她也暫時不願意透露自己的地址,說是想一個人靜一靜,孟佳無奈,心想也許過一段時間她就會好的。掛了電話,她繼續驅車進入馮公館。雨已停,但散在空氣中的水氣太大,她讓汽車雨刷繼續在前車鏡面上來回地掃過――似乎,明亮清透的鏡面能使她心中的惆悵躲過一重迷霧。
家裡是名副其實的冷清,宇傑被倪彩嫻接走以後就更是如此。她走進樓下的客廳,管家衛荊微笑著過來道:
“小姐,家裡保安今天有兩個人辭職走了,我臨時又新招了兩個人,”他轉身向站在他身後的兩個男人,“阿壯、阿光來見過小姐。”
阿壯、阿光兩個昂道闊步地走上前,面無表情地向著孟佳點點頭,然後就分開,在衛荊的左右一邊一個站了。
被他們夾在中間的衛荊連忙笑道:“小夥子不會說話,但你看他們的身形,還有嚴肅的態度絕對是作保安的一塊好料。”
他當然要替他們說話――俗話說拿別人的手短,吃別人的嘴軟,誰讓他笑納了他們送來的豐厚禮物,他不能不替他們美言幾句。
“你說行就好,”孟佳無心在這些鎖事上,“沒有別的事我就先上去了。”
“那就不打擾您了。”衛荊說著,朝阿壯他們兩個使個眼色,然後,帶著他們離開。
夜已漸深,孟佳疲憊已極,她拖著疲憊的雙腿上樓,往自己的臥房去。路過聶文娟的房間,她聽到裡面一聲重重的嘆息發出,她不由駐足,猶豫片刻之後,她輕敲她的房門:
“阿?,我能進來嗎?”
門開了,聶文娟憔悴的臉上掛著一絲慘淡的笑,“佳佳,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