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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曾聽說過。”
騙人!不對,騙狐!紅弗分明看到了千野眼中的閃爍。
“本王可以讓手下幫你打聽一下。”
千野目光中的遲疑出賣了他,紅弗不知道千野這麼多年歲的君主是怎麼當的,喜怒不形於色都做不到。那點兒裝神弄鬼的帝王心術在千翊這等小屁孩面前還能唬得住人,在紅弗這個心眼恨不得比篩子上的眼還多的面前,無所遁形。又或者,當年真的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讓這位傳說中的英雄,也不能夠若無其事,打破了他泰然自若的殼子。
“還有勞千野將軍了,孟九仙人他們還在仙境外等著我們的訊息,她探得消毒說是綺蘿上仙最後一絲仙蹤就是於紫宸仙境消失的。”
不過電光火石之間,紅弗與千野的眼神早已交戰了好幾個回合,這兩只“狐貍”誰都不信任誰,一個想要把那些個秘密挖個底兒掉,一個又藏著那許多,誰都不肯露出真面目。又礙著面子,表面上還得要客客氣氣的,讓一貫喜歡快意恩仇的紅弗著實憋的慌。
這當神仙的,就是不如妖怪來的暢快,講話都拐了九九八十一道彎,非得要扯那麼多花花腸子做什麼呢。神仙活那麼久,安逸那麼長時間,不是應當都如千翊這般天真麼,這樣老狐貍一般狡猾的鳥,背後肯定有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紅弗的意思是這外頭還有一票人等著他們出去呢,希望千野將軍不要耍什麼花頭,妄想把他們留在這地方。
千野活了這麼多年歲,可不是痴長的怎不知道這只張牙舞爪的小狐貍,不一定是在虛張聲勢,呵呵,他心中冷笑,先不說找不找得到綺蘿,孟九他們只怕連摸進紫宸仙境的法門都不知道。
常人總說“既來之,則安之”,不過是多留幾日,紅弗自覺應當出不了什麼岔子,便安心應承了。
阿呆他們真的是從來都不缺娛樂活動的,紅弗從殿裡一出來,就看到一隻貓,一隻猴子,一隻,不,一個人,三隻不知怎麼的對千相鳥一族還未化形的小鳥兒起了興趣,那隻小千相鳥還未學會飛行,軟軟糯糯的一小隻,撲騰著一雙還未分滿的羽翼,著實憨態可掬。阿呆也腆著個大肚子蹲在面前,津津有味地看這只小鳥兒撲騰騰地上上下下。估摸著連那隻混沌未開的“小雞仔”都煩了這幾只炯炯有神的目光,調轉個頭,拿個屁股對著他們。“三隻”果然又不依不撓地挪著小碎步到“小雞仔”面前蹲下。
紅弗一摸腦袋,翻了個白眼:誰知道這幾個饞嘴的又想著將這落單的“小雞仔”怎麼個搓扁揉圓又煎炒烹炸了!一看那六道鐳射一般的目光,分明是見著了食物的模樣!
在人家的地界上,還想著把人家的娃兒吃了!猴柒和阿呆神智不過堪比幼兒,也只有茅阿咪能有這麼大到包天的膽子!
眼看茅阿咪的魔爪就要伸出去,一顆冉冉升起的小生命即將在其辣手下摧枯拉朽。
就在此時,“你個肥咪,住手!”一聲暴喝!阿咪尖銳的爪刃“嗖”地一下收起,登時收起口水,旋即換作一副慈祥的模樣,輕輕又輕輕地拍了拍“小雞仔”。
一場即將發生的外交事件,在紅弗的強力介入下化作無形。
茅阿咪眨了眨無辜的大雙眼,心裡懊惱:就要到嘴啦!煮熟的鴨子,不,鳥兒,居然還能讓它飛了!
做壞事當場被抓住的滋味可不好受,阿咪還要強裝鎮定,紅弗懶得跟他掰扯,只說:“還未成事,你想動他們的幼崽,生怕我們太早離開麼?”
阿咪撇了撇嘴,預作辯駁。
紅弗又道:“走!先去找那什麼勞什子神樹和靈泉。等我們找到了綺蘿上仙的下落,安全出去了,要什麼吃的沒有?這麼點兒大的小雞仔,能有幾兩肉,瞧你那點兒出息。”
阿咪委屈,這紫宸仙境裡的吃食都是給鳥預備的!他是貓!是有獠牙的!吃肉!不吃那些個惡心的蚯蚓蟲子!阿咪先前一爪子掀翻了宮女呈上的吃食,現下肚子餓得咕咕直叫,猴柒亦然若此。
作為老虎的親戚,阿咪不是沒有想過反抗的,大家同樣都是貓科動物,你看人家老虎精活得多風生水起!肥咪豔羨不已,好幾次想著反抗高壓政策,但是每次都被紅弗給暴力鎮壓回去了!想當年肥咪剛會化作人形,被紅弗逼著學寫什麼人編出來的文字,你說好好的妖怪不當,非要走什麼文藝路線,你說紅弗這個是不是強“貓”所難。還讓他罰抄佛經!是可忍,孰不可忍!肥咪恨恨地寫下“我不能失去一隻貓的尊嚴!我要奮起!我要反抗!”
紅弗瞧見了,怡然硃批二字——“你敢!”
哪裡有暴政,哪裡就有反抗,哪裡有反抗,哪裡就有鎮壓。被紅弗鎮壓地久了,茅阿咪就成了這麼個性子——賊心比天高,賊膽細如鼠。真是有愧貓科動物祖宗的威名。
等下!紅弗方才一個不留神,好像落了什麼東西。
不好!阿呆去哪了!一晃神,這家夥腰長腿長地居然自顧自走了!個傻子,果然是個呆的!
紅弗急忙忙循著阿呆的氣息追了上去。
那廂紅弗他們找的焦急,這邊阿呆倒是歡快地很,撒開腳丫就在茂密的叢林中屁顛顛地歡騰。
可是方才還見幾點燈光閃爍,越往林子裡頭去越密,高處的樹枝密匝匝地長在一處,像架了個頂,連月光都滲不進來,陰森森的。
阿呆開始害怕了,一進林子,連點月光都透不進來,有什麼東西在眼前都看不見,只能跟個瞎子似的摸索。他轉身想回去,可是!他不記得來時的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