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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皮包水
“小炮子子！”一精神矍鑠的精瘦老人正欲揪起“紅孩兒”的耳朵，老人家面色紅潤的很，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氣極了，頭發雖花白了，卻依稀可見可見年輕的英姿依舊。
“誒！爺爺，爺爺！耳朵，耳朵！”紅孩兒尖著嗓子叫囂，“要掉了，要掉了。”
老人家怒其不爭地重重嘆了一聲，心疼啊，只得作罷。轉身兩小撇鬍子一翹，剛還怒目圓睜，恨的牙有八張長，這會兒眼角卻微微噙了淚花。
“快給我回家！”老人家甩下這句話，就背過身去。 不想教人瞧見泛紅的眼。
“不！我還沒……”紅孩兒囁嚅著。
老人家轉身一個眼刀飛過來，紅孩兒瞬間酒不吱聲了。乖乖地邁著小步，跟在老人家後頭往外走。
眾人見沒什麼熱鬧可瞧了，便笑著和友人忙不疊吃起自己的酒來。
“汪老闆，真是什麼風把您吹這來了？”
石三娘娉娉婷婷地穿過眾人，在視線的注目中，似乎毫不自知地走過來。
客人裡有明白的一拍腦袋：沒想起來這老人家竟是對面魚鮮樂的汪老闆啊！這小子想必就是汪老闆唯一的乖孫了。
老人家一聽這聲，還能不知道這是誰？臉上頓時精彩紛呈，跟掉進了染缸似的。
只哼了一聲，也不知道是不是就算作回答了。
這也太不給人面兒了，畢竟這可是石三娘啊。就算沖這是人家的地界兒，汪老闆都不該給人這樣下臉子。客人裡有的暗暗為石三娘鳴不平。“這汪老闆氣量也……”
石三娘見汪老闆並不想多搭理自己，一副瞧不上眼的樣子，也不惱。自顧自笑了笑，雙手交叉在胸前，就這麼立著，臉上的笑容燦爛的很，白裡透紅，起碼比汪老闆的紅潤健康多了。
“汪老闆，不著急，您先將孫子帶回去。我們這也常歡迎您來，這都是做菜的，上頭還是同一個祖師爺呢。何必這麼見外，回頭您讓夥計將您孫子的這頓飯錢送過來就好。自己人，打八折，我算算。”
韋逸不知從哪個旮旯躥出來，石三娘側耳與韋逸談了兩句。
“不多，給您把零抹了，也就兩吊錢。”石三娘依舊笑著說。
老爺子已經被氣得不行了，吹鬍子瞪眼的，哪裡還有平時訓徒弟的威風樣子，卻還硬撐著瞪一雙眼，非要作出一番居高淩下的陣仗來。
“你個小炮子子！還不給我滾回去！”
紅孩兒半點沒了哪吒腦海的架勢，只委委屈屈一張臉，時時趁老人家不注意向老闆娘用眼神賠罪。
老爺子不欲與石三娘多理論，往石三孃的方向斜了一眼，拎起長衫一角狠狠甩出了門。
“還不快走！”汪老闆站門外一聲厲喝。
紅孩兒立馬驚地跳起來，朝石三娘作了個揖，戀戀不捨地隨著老人家出了門。
“世風日下，女人家也拋頭露面地跟那秦淮河上……”老人家漸漸走遠了，也聽不清他嘴裡說道著什麼。
眾人都覺得汪老闆言語間太過分了些，剛才分明沒有將石三娘放在眼裡的樣子，卻也沒誰站出來為石三娘說幾句，只有韋逸就要出門尋那“老不死”的理論兩句，也被老闆娘攔下了。也委實太尷尬了，吃客們都不知道這飯怎麼吃下去，就抬頭看看老闆娘，怕她回頭發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