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漣姐姐回來了!”
不出片刻,幾間不同的屋子內探出幾個小小的腦袋,應當是一些孩童,他們看到孟漣就欣喜萬分地跑了出來。
這些孩子最大的可能只有七八歲,小的不會小多少,無一例外都戴著形狀不一的金屬面具,孩子們圍著孟漣問來問去,卻不太敢接近仇無衣。
只有用實力證明自身強大的人才有資格以真實面孔示人,弱者一輩子都不可能摘下面具,因為他們沒有足夠的力量,一個下民的面具被強行摘掉是極大的恥辱,相反,若是靠力量獲得了拋棄面具的資格,下民就會晉升為公民,成為修羅之國當中的統治階層。
仇無衣也暗自慶幸自己撿到了一枚面具。
“人都去修煉了嗎?大人在哪裡?”
孟漣向一個孩子問道。
“都去修煉了,大人也去修煉了,只有我們守在村子裡,他們要到晚上才能回來。”
一個身形最大的孩子回答道,即使真正的笑臉隱藏在面具之下,孩子們也依然保持著應有的純真。
在修羅之國,每個人都瘋狂地追求力量,所以除了必要的生産以外,所有修羅人的日常都是無止境的鍛煉,戰鬥。
“我沒見過你,你是漣姐姐的夫君嗎?”
突然,一個年齡很小的孩子咬著手指,怯生生地靠近了仇無衣。
“別瞎說,他是從外國來的旅行者,來咱們村子暫時歇息幾天,然後就要前往王都了,我們只是在路上偶然碰到而已。”
孟漣啪地一聲彈了一下那孩子的面具,聲音一下子高了起來,倒也沒有因此而感到尷尬,倒是仇無衣一陣無語。
“咦?真可惜,漣姐姐要是生個孩子的話,我就不是最小的了,媽媽說漣姐姐是村子裡最強的女人,一定會生出一個最勇猛的小孩子。”
孩童也是口無遮攔,頓時洋溢起一片笑聲,很快就散開了。
仇無衣卻只能以沉默來應對,修羅之國的民風果然比大陸四國開放許多,不少話題都能自由自在地談論,沒有拘束。
“先去我家吧,等大人回來之後我必須把帶回來的礦石交給他,然後告訴他你的事情,我想他也會歡迎你的。”
被小孩子開了一陣玩笑,孟漣的對仇無衣態度也沒有分毫改變,兩人走到了一間不小的石屋之前。
石屋已經算沸泉村高階一點的房子,們沒有鎖,孟漣輕輕一推就開啟了門,做手勢讓仇無衣進入。
仇無衣跟在後面,邁過了屋門口的門檻,裡面很黑,只有一個小小的窗子而已,勉強看得到一套鐵匠用的工具,像熔爐,鍛砧之類,由於主人不在家,已經有段時間沒有使用了。
屋子裡沒有床,只有幾塊疊在一起的獸皮勉強算作床鋪,更沒有任何屬於女孩子的裝飾,沿牆掛著一些條狀的幹肉,甚至還有幹魚,足見即使在沙漠與火山附近也有繁衍魚類的水源,人也是因此才活下去的。
“似乎這一趟出去的人只有我活了下來。”
孟漣望著視窗愣了半響,一拳砸在堅固的牆壁上,狠狠地咬緊了牙關,肩膀一抖一抖,她背對著仇無衣,仇無衣也不知道她是否在哭泣。
“我看到你進村的時候在一棵木樁上劃了一道,那上面只有一道刻痕而已,是這個原因嗎?”
仇無衣想起了孟漣在村口做的一件小事。
“八個人,有尋找種子的,有尋找礦石的,大人肯定很不滿意。”
孟漣嘆了口氣,開始整理隨身攜帶的物品,將一塊塊顏色各異的礦石從揹包中取出,分門別類地放置。
“尋找種子的人,有什麼目標?”
仇無衣想起了旅人袋子中種子的模樣。
“六角形的一種豆子,據說能夠在更幹旱的地方紮根。”
“不錯的東西……”
仇無衣暗中捏緊了拳頭,這正是他所見過的種子,那個人果然就是沸泉村派出去的,可惜功虧一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