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是比剛才慢了數倍的攻擊,謝凝手上的力道卻沒有削減多少,正面一擊的話也足以將人一分為二。
可是當斧刃觸及鐘三峰身體的瞬間,他卻好像沒有形體的鬼魂一般,流著感動的淚水向著正上方竄了出去。
按理說,鋒利的斧刃外加謝凝揮出這一擊時的力量,就算是擦到一點邊,都不可能毫發無傷。
然而謝凝已經發現了什麼,飛身一步向前躍出,看似沉重的身體卻極為輕盈。
當謝凝浮空的時刻,左手緊握的斧錘突然在掌心變了個方向,將錘頭的一面朝向了鐘三峰。看起來這只是個沒有意義的行為,因為錘頭的部分是鈍器,近身搏擊的話,殺傷力未必趕得上斧刃的一面。
鐘三峰淡定如舊,沒有意義地扭動著身體。
斬擊變成了錘擊,謝凝卻在揮出錘子的最後一刻放開了右手,頓時一股濃厚的血氣籠罩在斧錘的前端,一起砸向面前不遠處不停扭動身體的鐘三峰。
“不是沒用麼?”
沙業疑惑地問道,他還看不出謝凝的進攻與之前有什麼區別。
“哼哼,沒錯,‘這一擊’的確是沒用。”
程鐵軒特意在三個字上落了重音,自從一戰之後,他恨不得一天到晚都研究謝凝,所以也有了不少收獲。
這一次,錘擊的力量似乎沒有透過三途之渡而轉移,強烈的壓力使得放出的血氣變成了倒扣的半球模樣,猶如從天而降的隕星,自有一種鋪天蓋地的氣勢。
但正如沙業所說,沒有用。
鐘三峰的身體仍然如同鬼魅,貼著壓力落下的軌跡自由地在表面滑動著,輕松自如。
“摩擦力?”
仇無衣眼前一亮,從鐘三峰的動作當中似乎察覺到了他這種奇怪戰法的秘密。
如果將自身的摩擦力減少到極小的程度,應該的確可以以滑動的方式最大程度減小對方施加的攻擊,然而謝凝的錘擊只是放出了風壓而已,並沒有接觸到身體,鐘三峰卻依然能夠藉著摩擦力變化而將力量抵消,這就是天衣的神奇之處了。
而控制摩擦力的東西應當就是他全身無處不在的肥皂泡,“撿肥皂”這個詞果然在鐘三峰的身上有著不同的詮釋。
“女神!啊啊啊我的女神!真是強而有力,強而有力的力量啊!”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喜歡一個人就要喜歡她的一切,鐘三峰即使遭到了謝凝的攻擊也甘之如飴,甚至看做了一種對他的獎賞或重視。
“既然你這麼喜歡流血,那就盡情地流好了。”
謝凝的臉上再度掛上了微笑,雙手與雙腿的巨大鎧甲突然開啟了外殼,自內部伸出了隱藏的金屬臂,每個金屬臂的尖端都藏著一柄又尖又細的利刃。
隱藏的金屬臂總共八條,與不同的關節處伸出,一起刺入了謝凝周身環繞的血氣之中。
“啊啊啊!這是何等的幸福!”
鐘三峰尚在血氣中來回滑動,後背突然濺出兩朵燦爛的血花,手臂上也驟然冒出兩個貫穿的血洞,大叫著從天空落下。
謝凝乘勝追擊,左手再度用力,將失去平衡的鐘三峰從空中生生砸落,轟地一聲陷入了血塊構成的地面之中。
“切!最後一刻被逃了。”
收起斧錘,謝凝瞄了一眼砸出的孔洞,有些可惜地搖了搖頭。
不遠之處,顫顫巍巍的地面砰地破出了一個大洞,全身是血的人影從中竄向了高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