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身為七新王之一的冰孔雀,實力滔天,身份高貴,她的手下在不明白凌傑身份的情況下出手一次,完全合情合理。
凌傑卻把這件事情抬到了另外一個高度。藉此來試探冰孔雀的態度和定位。
很霸道。
換成別人這麼做,冰孔雀早就動手了。但是在凌傑面前,冰孔雀終究沒有動手,眉頭慢慢的舒展開來,嚴肅道:“阿力,道歉。”
阿力不甘心道:“孔雀王,我剛剛並不知道此人就是凌傑。還以為他要襲擊你,我是本能出手保護你,何錯之有?何須道歉?”
冰孔雀深深道:“道歉!”
阿力最後不敢違抗,很不高興的重凌傑抱拳道:“剛剛是我魯莽了,抱歉!”
凌傑雙手抱拳回禮:“不客氣。”
凌傑知道,冰孔雀已經給出了答案。
是客非敵。
至於是不是朋友,那就要接下來的溝通了。這已經是一個很好的開始了。
“阿力,你去打幾隻野味來。”冰孔雀找了個聽起來很不錯的藉口,把阿力給支走了。河畔水流旁邊,只剩下冰孔雀和凌傑兩人。
冰孔雀放下了對凌傑的戒心,站在水邊,仰頭望月,喃喃道:“現在,你我是客非敵。你深夜來找我,有什麼話,可以說了。”
凌傑緩緩走到冰孔雀身邊,並排站立,並未直接說明來意,而是很淡定的道:“我之前在祁東冰原待過一個月。那裡的條件非常惡劣,一馬平川,冰原蓋雪,雪恥黑礦兩城的千萬子民,只有含谷一個糧倉。雙方為了吃飯的問題,連年爭鬥,提心吊膽兩百年。更談不上發展了夢想了。這件事情,讓我感觸很大。”
聽著凌傑講述這些無關緊要的往事,冰孔雀也不著急,雙手負背,麗影映月。
她知道凌傑要說的絕對不是這些,這只不過是開胃菜而已。
果然,凌傑繼續道:“祁東冰原尚且如此,我實在不敢想象西南塞外七十山脈的情況會有多麼惡劣。哪裡應該終年積雪,無數的妖獸吃飯都是個問題吧。”
話鋒一轉,馬上說進了冰孔雀的心坎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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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孔雀神色淡然,喃喃道:“是。妖獸們吃飯都是問題,隔三差五就有無數的妖獸成群結隊的離開塞外。進入西南。”
凌傑道:“糧食問題,生存問題恐怕還不是塞外最可怕的。更可怕的是塞外比鄰湘國,常年混戰,互相攻伐。生死有命。據說過往二十年的時間,塞外之地和湘國的邊境大軍爆發了不下三千次的戰鬥,最大的一次,湘國動用了四十萬重甲大軍。那是五年前的一次戰鬥了。”
冰孔雀神色凝重,良久沒說話。
凌傑繼續道:“塞外雖然條件惡劣,原本不適合妖獸居住生存。但是這個地方是個非常重要的戰略要地,更是湘國通往西南的橋頭堡。如果這個地方被湘國的大軍拿下。他們陳兵此地,可以震懾整個西南地區。從整個角度上來說,確實需要一個實力足夠的七新王駐守此地,守護西南。一直以來,擔任這個職務的就是冰孔雀你。這份堅持和守護,令人敬佩。整個西南的妖族都應該感謝你的付出,否則,西南之地早就淪為湘國大軍的鐵蹄亡魂了。”
冰孔雀很詫異的瞥了凌傑一眼,淡淡道:“沒看出來,你一個剛來此地的人類,居然知道這麼多細節。這已經勝過了西南的無數妖族了。”
凌傑道:“一般的妖族沒什麼大局觀,不理解冰孔雀你的用心良苦,可以諒解。但有些人卻明明知道還裝作不知道。這就有惡意了。”
說完這話,凌傑給自己點了一根菸,慢慢的吸了起來,一邊檢視著冰孔雀臉上的表情。
只見冰孔雀的神色變得十分凝重,臉上露出深深的痛苦之色。
凌傑沒有名手這個有惡意的人是誰。
但明眼人都知道,凌傑所指的,就是大祭司。
凌傑深吸了一口煙,沉聲道:“我看的出來,冰孔雀你是一個有格局的人,也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否則絕不可能在這種苦寒之地鎮守這麼多年。但有些付出,我們需要權衡,值不值得?有些犧牲,我們需要問,在為誰犧牲。”
冰孔雀還是沒說話,只是眉頭皺得更緊了。
凌傑沒有繼續說了,而是蹲下身,伸手抓起一把河水,任憑水從掌心流走。
水滴落回河面,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
冰孔雀鬆了口氣,蹲下身,也抓起一把水,看著水靜靜的滑落掌心。
兩人,就這麼靜靜的蹲在河畔,一次次的抓起水流,然後看著水流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