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btyetop >
sty1nove.k"
dataads297"
dataadforat="auto"
datafuidthresponsive="true"><ins>
天有陰晴雨雪之分, 地應四時萬物而生,八月即過,九月中旬,金陵滿桂飄香。而一場秋雷過後, 落了滿地桂花雨, 放眼望去遍是金黃,煞是好看。
厲詩玉這幾日都住在辛氏這邊, 辛氏也喜歡這個侄女, 畢竟是她親妹妹的頭一個孩子,能不讓她疼嗎?
她趴在窗欄上望著院子裡的雨打芭蕉, 心情很好。
見她臉上笑出兩個梨渦, 辛氏忍不住問她:“詩玉,什麼事兒那麼開心?和姨母說說。”
“姨母, 瞧,下雨呢!”
辛氏看了眼外頭的陰雨綿綿,不解地問:“這糟糕天有什麼好開心的?”
“下雨天呀, 司韶哥哥就不用去書院了,”厲詩玉望著牆上宮氏送來的西洋鐘,興奮地雀躍不已,“那我就可以去找司韶哥哥玩了!”
辛氏被她逗笑,摸著她的鬢發笑個不停,在她疑惑的眼神中收了笑解釋說:“你司韶哥哥今天還是要去書院的,白露書院與別的不同,即便是雨天, 也照例開學。”
“什麼?”厲詩玉聞言,當即垮下笑臉,得知自己一早上都白高興了,有些悶悶不樂,“我以為司韶哥哥今日會有空呢……”
辛氏不忍心她失望,便勸道:“這麼大的雨……司韶他們興許下學會早些。”
“是嗎?但是就算回來得早,司韶哥哥也不願意和我玩。”
“詩玉?”
厲詩玉越想越委屈,漸漸泛紅了眼圈,辛氏似乎沒料到她會有如此情緒,小心試探了一句:“你喜歡你司韶哥哥?”
厲詩玉紅了紅臉,沉默不語,她抬頭,見辛氏還在直勾勾地望著她,又觸電般快速低下頭,又點了點,“司韶哥哥好看,玉玉長大了,想嫁給司韶哥哥。”
辛氏哭笑不得,一時心裡也不知該喜還是憂。
雖然外頭都傳荀司韶遊手好閑吃喝玩樂無惡不作,但作為自家人辛氏當然覺得自己這個侄子除了沒有好學之心,別的都是好的。可這不代表她贊同厲詩玉與荀司韶有什麼交集,說句難聽的,厲詩玉這點頭腦,在她那古靈精怪的四侄子面前根本不夠看……兩個人怎麼合適?
罷了,左右厲詩玉也還是小姑娘,小姑娘貪花好色,覺得荀司韶那張臉好看便愛多跟他玩這也是自然的,且等過個幾年再看吧……
接連幾日放晴之後就是連綿不斷地陰霾雨天,弄得地上滿是泥濘。別說學子,連夫子們都不願出門,金陵城中不少書院通知下來放了課,白露書院的學子們卻依然按部就班地坐著馬車去上課。
這就意味著學子們不管什麼身份,都得坐著馬車穿過泥濘的山路,在山門外停下來,然後撐著笨重的油紙傘踩在泥濘的山路上走百多步。這對荀萱這樣極其注重形象的貴女來說,簡直是生不如死。
她厭惡地盯著地面,扶著車轅小心翼翼踏下馬車,接過一旁車把式遞來的傘,困難地踏著沉重的木屐。
抬眼看去,朦朦朧朧間天地都被雨水連成一體,不遠處是完全沒有等她,各自走遠了的荀司韶和甄從容。荀萱咬咬牙,暗罵兩人也不拉她一把,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邁出了一步。
卻恰好一旁不知何物躥了出來,落在她的鞋面上。落了雨,一旁山田裡的蛙蟲也活躍,荀萱木屐上蹲著的就是個青頭大蛙。嬌養深閨的她哪見過這陣勢,在她眼裡都是骯髒物,當即嚇得她臉色蒼白放聲尖叫。
聽得後頭的尖叫聲,荀司韶和甄從容雙雙頓住,回頭看了眼,見荀萱還在馬車旁跳腳,二人對視一眼,俱都怕麻煩找上門,便又一齊轉回頭繼續往前走。
氣氛沉默,沒人開口說話。荀司韶雖然想及前幾日她幫宮氏說話,一時心情有些複雜,想與甄從容說些什麼卻不知如何開口。
甄從容則純粹覺得荀司韶與她說話的總是沒幾句好話,既然如此不如不說話。
於是兩人僵了一路,撐著油紙傘,甄從容在他身後落後半步,到了山門口。屋簷下已經有個少年剛收了傘,正在甩著袖子企圖抖落身上的雨水。
少年鬢發被濕氣潤濕,一絡一絡貼在麥色面板的額角,還有雨水順著瘦削的下巴沿著脖子滑進領口衣襟內。他毫不在意地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一抬頭,看到面前的兩人,動作十分明顯地頓住,嘴唇顫了顫,愣愣地說:“四哥,甄,甄姑娘?”
這少年不是謝昶之又是誰?
甄從容朝他行了個書院裡的同輩禮,其實她身為郡君即便只是點頭示意也不算沒規矩,只是她記得這裡是白露書院,沒有高低貴賤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