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之間又是親又是擁抱,明眼人都看出,是戀人之間極自然的感情流露,卻還是令不遠處的林沉瀾輕咳了一聲,老僕人也淺笑著別開了眼。
時燃走回去的時候,連腳步都是飄的。
棠園裡的幾個僕人都朝她欠身,她心猿意馬地點頭,腦袋裡止不住的在想方才那一吻。
雖然現在她和言淮已經在一起了,可還沒把他正式介紹給家裡人,之前聽阿公話裡話外的意思,似乎對她和言淮走近的事情很不滿意。如果她和言淮在林宅公開亮相,就相當於把兩人關系公之於眾,訊息傳到家裡,不知阿公會有什麼反應。
對她來說,既不想阿公因為這件事情生氣,他本就心髒不好,前幾年剛做了心髒搭橋手術。
可又不想委屈言淮,他並沒有做錯什麼,憑什麼因為她的顧慮就退居幕後,做個隱形男友?
親情愛情如何共存這一千古命題,處理起來,原來真的如此棘手。
——
夜色渲染大地,整座老宅華燈初上,人聲開始喧沸,倒比白天多出幾分熱鬧。
主園一向承有招待宴請之用,今夜更不例外。林二爺,也就是林棠波的父親,事先發了邀帖,準備大宴賓客。
依照舊例,過去的都是男賓,女眷則在後院的園子,由林宅的女主人負責招待。
言淮也收了林二爺的邀貼,赴宴之前,卻先去了一趟棠園。
他早就猜到,以時燃的脾氣,定是一百個不情願參加這種宴會。
到了之後,果然見她正端坐閣樓二層,倚著窗子看外面的湖景。
“都是老一套了,一大半都是林家各系以及遠房親戚,像我們這些外人,又不認識幾個熟人,過去湊熱鬧幹嘛。”
她這理由倒是說的有底氣。
言淮低下頭,喝了口茶,全然是一幅隨她去的姿態。
卻沒有想到,林家這邊倒是鍥而不捨,一連派了兩三個人來請。
時燃從始至終,連面都沒露,只讓老僕找理由打發了,絲毫不在意那邊會對她又怎樣的態度。
她從小隨意慣了,久而久之就被人詬病成任性,殊不知,以她的身份,即便就是任性得再過分,也有時家在後頭給她兜著底。
更何況,現在還有言淮,他更是一副任憑她去鬧,去任性,半句話都不會多說的寵溺樣子。
林家的人沒再來,大概是識了趣,不想再觸黴頭。
閣樓上風聲漸起,言淮放下茶盅,饒有興致地觀察時燃的神色,笑道:“我現在終於明白,外面那些人說你不好相處的傳言是怎麼來的了。”
時燃頓時也笑了,“你聽過?”
言淮挑挑眉。
她卻來了興致,自我調侃道,“他們是不是還說,我平時總端著架子,看誰都不順眼,不打招呼不愛結交,跟誰說話都不超過寥寥幾字,清高地很?”
言淮這下倒有些訝然。
“你從哪知道的?”
“林沉瀾小時候總和我鬥嘴,淨撿別人損我的壞話說給我聽。”
時燃笑著解釋。
“不過我這個人,從小就比較懶散,別人說我也就隨他們去了,那些壞話又變不成實物,還能讓我掉塊肉不成?”
倒是那些從小就背地裡說她壞話的人,見她半分都未被激到,只怕自個倒氣的半死。
她眼神飄遠了些,想起林家的某位遠方小姐,還有鐘家、曾家的幾位女眷,不知這次她們是否也一同來了,如果真是這樣,大概又要有好戲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