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膏本身清涼之極,卻因為他格外認真的手法,突兀地泛起一絲癢意,惹得肌膚在他手指流連過的地方,彷彿帶起一路閃電的火花。
窗外海潮陣陣,風帆鼓漲,月光縈繞萬裡碧波。
她的脊背裸露在視窗下,盛著跳躍不止的光芒。
他的手像冰涼的蛇,蜿蜒遊走,趁她不注意時,忽然深入腹地,傳送出危險的訊號。
誰都不知道一切是怎麼開始的。
也許是風吹散了言語,讓兩個人都沒辦法繼續在曖昧的氣氛裡裝傻,又或是一個無意的眼神,惹了火,帶了電,就這樣,讓兩顆火熱的異極磁鐵,就此相吸。
時燃感覺到身下清涼的黏膩,全都蹭在了床榻上。一夜的塗抹盡付東流。
她想出聲提醒,卻被長驅直入的唇舌堵住了所有聲音,剩下的,只有回應。
回應,他所有的旖旎和熱情。
逃不掉的。
不止今夜,還有他。
她都逃不掉。
縱然小時候那個約定,於她而言只是童言童語,後來在羅布泊,那場英雄救美的浪漫邂逅,才是她心動的開端。
但也算愛上了。
愛上他這個有著變態般的執拗,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偏執狂。
——
時燃醒來時,天際正泛著魚肚白,晨光熹微,萬裡無雲。
窗子被叉杆支起來,外面浪打礁石,潮聲近在咫尺。
清風拂面,清新之極。
她卻覺得腰痠背痛。
尤其是大腿內部的幾根筋,像被扭了一般,隱隱作痛。
躺在身側的男人大概是昨夜出了一番大力氣,到現在都還在酣睡,平素總要蹙起來的眉頭,此時平坦地沒有一絲溝壑,唇角微微翹著,神情安靜滿足。
她看著看著,竟忘記了全身疲軟,忍不住用手撫上那翹起的唇角。
卻被捉住。
“小調皮。”
他沒睜眼,卻低低笑開了,抓著她的手就放在唇邊吻,吻夠了才肯放手。
“醒了就開始鬧人,是在嫌我昨夜表現不好?”
她羞紅著一張小臉,把手撤回去,語氣嗔怪,“你不也一醒就開始不正經……”
不正經地調戲她。
言淮睜開眼睛,漆黑的眸子在她微紅的頰上一掃後,又繼續合上。
“你錯了。”他懶洋洋地換了個睡姿,順手將她圈進懷中,讓她枕著自己的手臂,“什麼叫不正經,明明是夫妻之間的調情,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時燃說不過他,佯裝不好惹的模樣,在他鎖骨上咬了一口。
一圈牙印立刻現形,四周肌膚泛起微紅,相較於周圍的白皙,倒是有些顯眼了。時燃用手指在那上面搓了搓,不但毫無益處,反而越搓越紅。
“留著吧,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痕跡。”
他把她的小手移開,笑的低沉。
“可是,被人看到不太好吧,有損你形象。”
“這有什麼,都是有家室的男人,大家都懂。”他卻渾然不在意,“再說了,我夫人好不容易點頭,給蓋了章,證明我時家女婿的正牌身份,還不讓人秀一下?”
時燃被他逗得噗嗤一笑,也就沒再去管那道印記。
兩個人又在床上磨蹭了一會兒才起來。簡單洗漱後,言淮去和達蘇他們商量上午離開的事宜,時燃換了一身白色長裙,下樓在沙灘上散步。
沙灘上有一塊區域,專門騰出來,供族人晾曬衣物。簡易的木架子上搭著一塊塊隨風飛揚的床單,眼花繚亂的花色,極簡單的生活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