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也是坐在地上,但只有她,用雙手撐著地面不讓自己倒下,目光緊緊鎖定被子彈擊穿的那扇窗戶,幾乎有些固執。
視線裡,有人影靠近,並且逐漸清晰。
一片血光狼藉中,她看到窗戶被人用手肘猛地擊碎。
碎片嘩啦一下傾倒在地上,那人不顧殘留的玻璃碴,單手撐著窗臺跳進來,手中還拎著一把帶著肩帶的槍,英俊的額角上刻著一道鮮紅的劃痕。
而那雙熟悉的,布滿殺氣的眸子,此刻逼人的發亮。
如果是一年前,她永遠都不會相信幸運之神的眷顧。但因為某個人,所有不幸重新得到了定義。
言淮幾乎沒有花費任何時間,就在數十名女人裡找到了她。他飛快地用小刀割開她手上的繩索,將身上的安全裝備換到她身上,然後不容反抗地將她攔腰抱住。
“我們離開這裡。”
這種時候不需要任何言語。
時燃雙手掛在他頸後,緊緊貼著那方熟悉的胸膛,連他急促的心跳聲幾乎都能準確地數出拍子。好在沒有遇到其他敵人,他們繞過大廳,從建在花園的密道下到地下一層,左拐右拐後進入一間暗室。
順著懸梯下去,時燃驚訝地看到,一盞昏黃的汽燈將周圍深黑色的海面照亮,再遠一點就是寬闊到一望無際的海域。而他們腳下,是一座中型浮船塢。
“邁哈特他們已經離開了,給我們留下了一艘快艇,如果運氣好的話,在對方察覺之前我們可能已經離開這片海域了。”
岸邊停著一艘大約三四米長的船。言淮將她抱上快艇上的座位後,自己也跳進船艙裡,站在前面將繩子解開。
馬達開始執行,身後的建築物逐漸遠去。
四周靜悄悄的,只有微弱星光的照耀,海面上一片漆黑。
時燃回頭看了幾眼,仍然有些擔心,“這片海域安全嗎?”
“如果對方不派殲擊機追蹤的話,唯一的敵人應該就是海中的鯊魚。不過只要不流血,他們一般不會主動攻擊人。”言淮坐在駕駛位上說道。他的話總能平複她的情緒,時燃將手搭在船舷上,全身終於可以得到放鬆。
“脖子上的傷口有沒有裂開?”
兩人一前一後坐著,黑暗中只能用聲音交流,
“好像沒有。”
她不太確定的語氣。
“用淡水自己清洗一下。”言淮將手繞到座位後面,翻開儲物箱裡,拿出幾瓶水遞給後面的她。
“你專心駕駛,我自己可以。”快艇速度極快,這片海域又時有暗礁急流,時燃不想他一心兩用,立刻接過來,用淡水將棉球浸濕,又翻出些醫用紗布重新包紮了一下。
過了會,言淮遺憾的聲音從前面傳來。
“這艘快艇的通訊裝置壞了,我試了好幾遍,一點訊號都收不到。看來今晚想等到接應是不太可能了。”
他們的手機都因為剛才的匆忙逃生掉在了半路,包括時燃的通訊器也不知下落。言淮從衣服領子裡捏出一枚貼身存放的小型接收器,本來可以用來聯絡屬下,但此刻,幾根顏色不同的極細金屬線裸露線上圈外,看樣子也受到了損壞。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網絡卡沒有蹭到玄學還掉了個收藏很難過,看來只能化悲憤為碼字的動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