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陳默:“這裡是哪裡?老人家你又是誰?”
陳默說:“這裡,陳家村,我是你外婆。你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
可這裡是自己跑來的,應該……
當時他看了眼陳默,覺得老太太應當沒有騙人。
於是喝著陳默給的白開,把一年的囚禁生活告訴了她。
老太太氣得幾乎當場要昏死過去,一通電話叫來了周川。
自那一日,季源洲才知道。
眼前的老太太是體壇過去的風雲人物,而當時的奧運冠軍是周川,也是她的徒弟。
季源洲彼時已有了打算,沒讓周川真的插手,只是自己去報了警。
可惜結果啼笑皆非——人到了警局,季洵解釋,什麼攝像頭,這都是為了保護季念而設定的。
再去查他的房間:原本那些攝像頭的痕跡遍尋不著。
季洵當著警察局的面說:“這是我大兒子。是家庭矛盾。”
當時京都首屈一指的腦科專家是專業和可信的代名詞。
季源洲?
是誰?
誰在意。
回想起過去,下了手術的季源洲在揚帆訓練中心的攀巖牆上,內心有一種喘不過氣來的難受。
歐聖廣在下面看著他:“季醫生。”
他手一鬆,沿安全繩滑下來。
“怎麼了?”汗如雨下,男人熟稔地解開安全繩。
歐聖廣摸了下漁夫帽,眼落在季源洲身上。
很是疑惑:
當醫生的,卻有一副極為優秀的鍛煉身材。他如今穿著工字背心運動的樣子,騙人說是運動員都有人信。
和市面上的奶油小生太不一樣了,又和有些文質彬彬的醫科大夫很不同。怎麼說?
男人。
對,這個人很男人。
“哦。”歐聖廣把手機給季源洲:“周教練來的電話。”
周川?
季源洲抬手接起:“周叔叔。”
那邊周川拿起地上的礦泉水:“是這樣,我有點擔心你那邊的情況。聽說你又和兩年前一樣了?拼命鍛煉?”兩年前,自他夢中出現馮燈的身影以後,心中就常有難過和愧疚交加的感覺。
那種思念、難過、愧疚,卻找不到一點線索的煎熬,令原本就喜歡鍛煉的季源洲養成了個壞習慣——拼命鍛煉。
他像個沒有過去的幽魂,情感只有入口,從無缺口。
他用毛巾擦了下汗:“沒有。這次沒這樣了。只鍛煉了一小會兒。”
又頓了下,說:“有她在,我要更自律。壞習慣能夠剋制的話,自律能力就越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