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說:“馮燈,這是全部的我。”
未必要你真同情,只是我的過去可以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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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桌上陸續有人吃完走人,餐廳外又有人進來走動。煙火的氣息一波又一波,跟營業額一樣,呈上漲趨勢。
馮燈的指尖擱在桌上,眼望著對面那人。
她忽然笑了下:“季醫生,你知道有檔節目叫非誠入擾吧?如果男嘉賓像你一樣,自我介紹就告訴人——我是個奸詐的男人。你一定會被滅燈的。”
“季醫生今天運氣比較好的一點是,這裡不是非誠勿擾。”
她與他四目相對:“我也不是女嘉賓。”
她的回答令人意外,“奸詐也好,不堪也罷。季醫生講真話,而我願意聽真話。”
她很勇敢,他願意說,她就願意接受。他似乎沒比她好多少,三年前經歷頗多。原以為聽他講過去,她會圓滿。畢竟三年多的眼淚都是因他而流。
可現實大相徑庭。
三年前。
她被季家丟到門外,大門一關冷著臉說:季源洲不想見你。
她被這樣的時候,原來他被人囚住了。
他什麼都不知道。
她忽然不想聽三年以前了,也無所謂了。她的小季哥哥原來從未想要拋棄想想。
這世上沒有比這更好的真相了。
而且——曇花島裡日日甜,她其實見不得他吃苦。這件事知道了就已經可以了,她不要他把往事的酸辣再回味一遍。
可是她想——裴苓榆真是個壞人,這樣的人是犯法的。於是只有一個問題:“季醫生,你報警了嗎?”
那眼底浮起一抹厭世般的頹色,陌生而又令人難過。
“你知道,季洵是誰嗎?”
“沒有比這更可笑的了——腦科專家擔心自己的小兒子,所以在家安裝了攝像頭。這不是犯罪,是護子心切。”
護。
火花在馮燈腦海中霎然閃過。
孫真打孫小剛的時候,尖牙一定在場吧。
所以它的傷痕累累,是替孫小剛擋下的傷。如同父親護子那樣,有時不顧一切。不見尖牙,尖牙就不能再為其受傷。這才是真相……
女人悠長的目光定格在男人的臉上。
倒是季源洲以為她被他突來的情緒而嚇壞了,於是下意識伸手——
摸了下她的腦袋:“你還很年輕,最壞就是這樣了。不要怕,好像你跟孫小剛說的那樣,人會長大,能夠保護自己。你看,我靠自己,也活成了這樣。”
還可以,保護你。
☆、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