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認識他:京都上過報紙的心內大拿——季源洲。
“你……哎……你怎麼這麼快就下來了?”那聲哎是對鬧她的小小白說的,起身的時候小家夥在她身上鑽來鑽去,跟加肥版白腰帶似的。
馮燈起著身,將小家夥抱了,才穩當地與人平視。
季源洲說:“心情調適得差不多了……它們……都是南站的嗎?”
“是啊。”
馮燈捧起懷中那隻:“它叫小小白。牧羊犬。”
“諾。”她用眼神指示那隻現下牽在志願生手裡的大一點的白犬。
那位牽犬的小姑娘也不過二十出點頭,被季源洲一看,有些臉紅心跳:“小白。”
“它們是近期來南站的,都是南站的寵兒。”馮燈言說著,低頭笑眯眯摸摸狗毛:“聽到沒有,你是寵兒哦。”
小小白聽得懂人類的喜怒哀樂,得聞此言,雀躍地騷動,伸出舌頭作勢舔馮燈。
這裡一派熱鬧。
季源洲忽然看到了什麼,指著右側邊說:“那他也是嗎?”
他?
馮燈回眸。
七八歲的小男孩一手揪住書包帶的一側,似乎是才來,不敢過於靠近,只那麼遠遠地,遠遠地看著這裡的什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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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是仲春三月,小男孩穿著長袖長褲,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可他遇到了鼎鼎有名的季醫生。
季源洲看著小孩子轉身就跑的樣子,倏然眉間一皺:“這孩子似乎骨頭斷過。跑起來的著力點有點不對。”
孩子身體明顯向左側傾斜,仔細看就是一顛一顛,可惜這種狀況必須要極為仔細才能發覺,況且就算發覺了,由於孩子的骨頭長好了,就也很容易被人錯誤以為是用慣左手左腳的那一種情況。
馮燈接觸小男孩較少,被男孩轉身就跑的奇異舉動佔據大片思維,是以還沒機會想到這一層。
如今聽季源洲一言,心下狠狠一震:醫學生有各科流轉一說,能看心內的多少懂其他類別的病。何況季源洲。
那孩子,究竟發生了什麼?
馮燈放下小小白,跟著追了出去……
南站附近不止有志願者還有一些居民,有人見狀不由想:這不是多管閑事麼……
可剛從室內走出來的站長白東不這麼認為。他看著馮燈跑遠的方向,目光深邃:是懂得她的意思——
一個本就是孤苦長大的人,知道沒有被愛的小孩子,有時向外求援的勇氣只有一剎。
煙火即滅。
過去他們猜小孩子只是內向,見生人就跑,總算還是安全的。如今,事情卻不是這樣的。
那些剛下班的志願者也有跑出去的,所以他們這群人,有些麻煩天生做不到視而不見啊……
·
不見了。
對。
憑空消失了。
與一群下班志願者大眼瞪小眼的馮燈被心中的不可思議弄得無奈。
他們一群人剛追出來不久,就看到季源洲一個人在一條小弄裡,可是他身邊沒有那個奇怪的小男孩。
季源洲說:“跑出南站不遠,就看不到他的身影了,按理來說一個小孩子的腳程不會那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