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荷一五一十地把外祖母和二舅母的意思和顧望舒說了一遍,末了,問道:“四叔,你說揚哥兒和雨姐兒的事情能成嗎?”
顧望舒見她興致不錯,便有意逗她多說說話,點頭道:“能。你想啊,二叔對於鎮國將軍府家的女孩兒下嫁,肯定是沒意見的……對他來說,反而是很大的靠山,對揚哥兒的未來也有好處。”
四叔分析的很透徹,新荷不知覺就被牽著走了,“是哦。二嬸母那個人更是愛攀高枝兒,不過二舅舅家嫡出的女孩兒給她做兒媳婦,她也開心不到哪裡去。”
“為什麼?”顧望舒親了她一口,很喜歡她朝氣蓬勃的樣子。
“很簡單啊。二舅舅是兵部尚書,朝廷正二品的官員,二舅母也是名門之後。雨姐兒更是鎮國將軍府的嫡出女孩兒……等她嫁到新府後,二嬸母做人家婆婆就難為了,說又不敢說、不說又心裡憋屈……”新荷嘖嘖兩聲。
顧望舒聽了一會,覺得小妻子有點幸災樂禍,用手指點點她的額頭,“……好了,安生睡吧。時辰也晚了。”
新荷聽話的往他懷裡偎了偎,枕著他的脖頸兒沉沉睡去。她現在月份大了,平躺是不可能的,只能側著身子。
顧望舒聽著她呼吸平穩了,低頭親她的發絲。
外頭值夜的慧文估算著內室裡沒動靜了,輕手輕腳地走進來,把燭火滅了,只剩下一盞照明。
日子過的很快,到八月十五的時候,早上和夜晚的天氣就有些涼了。作為孕婦,新荷依舊怕熱的厲害,些微清涼的天氣對她來說一點用都沒有,日常穿著還是夏衣。
這期間發生了兩件大事,第一是禮部尚書秦忠說自己年紀大了,精力不濟,自動請退,要把位置讓給年輕人。小皇帝久留不住,便應允了,特賜黃金百兩回家養老。第二是負責司禮監的李隆和其侄子李榮以壟斷浙江布匹市場,欺上瞞下、貪贓枉法的罪名滅滿門,抄家産。
訊息傳到新荷耳朵裡時,她愣怔了好一會……很快理解了四叔的意思……她長出一口氣,也罷,秦家總算是保住了。
中秋佳節,丹桂飄香,是出嫁閨女回孃家的好日子。
新荷一大早便收拾了禮物、補品,和顧望舒一起,坐著馬車往新府趕。她覺得很可能是自己生産前最後一次回來了,就很認真和謹慎。
中午,新家大房和二房一併在花廳吃了團圓飯。
張氏抱著兒子也過來了,小家夥吃的胖嘟嘟的,見誰都笑,也不怕人,很招人喜歡。
秦氏拉著女孩兒的手,眼圈有點紅。她對於秦家如今的結局很滿意了,經此一事後,就是怕女孩兒不受女婿的待見。
“母親,我很好,別擔心。”新荷拍拍秦氏的手,她也是快做母親的人了,懂得秦氏的心思。
飯席上,新荷把葉老太太和林氏的話傳達給了二嬸母李氏,不出所料,李氏欣喜異常,當下便坐到了新荷的身旁,拉著她問長問短。
鎮國將軍府連著請李氏看了幾場戲後,新明揚和葉辰雨的婚事就定了下來,單等明年鄉試後成親。
秋風蕭瑟,天空變得寧靜了,又高又藍,像水沖洗過一樣。
樹上的葉子慢慢黃了,風一刮,一個接一個的飄落。
九月底的時候,庭院裡的菊花都開了,叢叢簇簇,熱鬧非凡。
這日,顧望舒休沐。他陪小妻子吃過午膳後,去了前院書房處理公務。小皇帝少不更事,幾乎所有的事情、無論大小,都要經過他的手審批。
不多會,江慎挑簾子進來了,他有幾件事情要向顧望舒稟告。
“找到趙淵了沒有?”顧望舒放下手裡的毛筆,抬頭問他。
江慎低頭說道:“上次成功伏擊他後,就再沒見過人影了。柳呈幾次夜探趙府,都沒有什麼訊息。可以確定的是,趙尚書夫妻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把府裡的暗衛放出去一批,務必要找到他,生要見人,死要見屍。”顧望舒想了一會,交待道。
江慎拱手答應了,又說:“您讓屬下去查秦府報喪的事情……早有了訊息,最近忙,忘記給您說了。”他陪著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