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望舒讓丫頭送早膳進來。
新荷累極了,手指都抬不起來。顧望舒半強迫半喂地哄她吃了一碗牛乳粥,一個白煮蛋。
床扇敞開著,外頭種的四季海棠綻放了,在陽光下,湧現出淡淡的紅。
鄭硯健步如飛地進了顧家宅院,“二爺呢?”迎面碰上從「松柏堂」出來的虎子,他問了一句。
虎子想了想,猜度道:“……可能,在睡覺吧。”
“睡覺?”鄭硯瞪大了眼睛,“外面都亂成一團粥了,他還有心思睡覺?”
為什麼不能睡覺,天大地大、睡覺老子最大,虎子腹徘道。
“發什麼呆啊?趕緊去叫他,爺去書房等著。”鄭硯踢了虎子一腳。
虎子也不生氣,嘿嘿一笑,往內院去。
“雲玲姑娘,麻煩你去通報一聲……就說鄭世子有急事,讓主子過去一趟。”
雲玲和慧敏在門口坐著繡女紅,聽他說話,為難地開口:“二爺和夫人剛睡下。”
虎子笑道:“確實是有急事。”
雲玲遲疑了下,說道:“那我去試試。”說話間,她挑門簾往西次間走,到了門口,站定了,“二爺,前院的虎子過來了,說是有急事找您。”
顧望舒淺眠,警惕性又高,當下便醒了。他看了一眼在他懷裡熟睡的小妻子,低聲道:“讓他先回去等著,我馬上就去。”
雲玲屈身應是。
小妻子小小的一團,在他懷裡窩著顯得格外嬌小,還像孩童一樣。
顧望舒親了親她眉心,起身穿衣。
“四叔,你要去哪兒?”
顧望舒以為她醒了,回頭去看。小妻子緊閉著眼睛,小手抓著被子,喃喃自語。像是做夢了。
慌亂的小模樣讓他心疼極了。忍不住低頭去嘬她的紅唇,輕聲安撫她:“四叔哪裡都不去,只陪著你。荷兒乖,睡吧。”
哄了好一陣,小妻子才漸漸放鬆下來,翻個身,面朝裡睡去了。
顧望舒無奈地笑笑,給她掖掖被子,把直裾的系帶繫上,出了西次間。
鄭硯在書房裡坐著喝茶。虎子站在一旁伺候。
不一會兒,顧望舒就過來了。他身穿石青色的直裾,臉上的笑容若隱若現。心情看起來意外的不錯。
鄭硯有點紮心,他在外面忙成狗,人家在家裡閑著睡大覺。
“哎,我說顧二,你可真能睡啊?也不看看什麼時辰了……”
顧望舒一笑,側臉秀致如玉,“春.宵苦短日高起……”
鄭硯:“呸……”
“你這麼驚奇做什麼?我難道就不能說句玩笑話?”顧望舒給自己滿了盞茶。
鄭硯翻翻白眼,“能,當然能。這普天之下,哪有你顧二不能做的事情。”
“行了,說正事吧。你今天過來是幹什麼的?”顧望舒抿了口茶。
鄭硯正了神色,把盞碗放到身旁的長幾上,說道:“今一大早,我姑姑便託人給我捎了口信,說五皇子和月貴人的事情被皇上知道了……”
“……衣衫不整的,皇上的臉色都綠了,當時就命人把月貴人杖殺了。五皇子也被關起來了。”
顧望舒一愣,嚴湧的動作還挺快。他只交待在必要的時候可以用些特殊的手段……沒想到事情,辦的還挺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