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老夫人笑起來,誇贊道:“顧閣老是個有本事的,你就等著享福吧。”
老姐妹倆坐著說了許久的話,眼瞧著天黑了,鄭老夫人才告辭離去。
寒夜陰森、萬籟俱寂。
臨近荒郊的一處小酒館,亮著一盞松油燈,光線昏暗。
顧望舒在正堂坐了,自斟自飲。
乍然響起一陣敲門聲,虎子的聲音傳來,“主子,人帶到了。”
“進來。”
木板門“咯吱”一聲開了。虎子和柳呈兩人扛著麻袋走了過來。
顧望舒倒了杯酒,閑散地靠在圈椅上,示意他們把麻袋開啟。
姚錦溪嘴裡堵著破布被放了出來。她發髻散亂,衣衫不整,雙手還被綁在一起。害怕的渾身發抖,很狼狽的樣子。
“姚姑娘,好久不見。”
姚錦溪是大家小姐,從小嬌養著長大的,沒有人敢這麼粗魯的對待她。手腕已經疼的沒知覺了。
“……是……你。”她趴在地上,好久,才勉強坐起來,嗚嗚地開口。
虎子看了眼顧望舒的臉色,走過去,把她嘴裡的破布拿了出來。
姚錦溪的口水都流了下來,羞愧的在肩膀處蹭了蹭,驚慌道:“你為什麼要派人抓我?”
“為什麼?姚姑娘這是明知故問吧。”顧望舒很淡漠。
“……我真的不知道。”
顧望舒把手裡的酒杯放下了:“那好,我來給你提個醒。廣濟寺院這個地方你不陌生吧?新大小姐是如何摔下山崖的?”
姚錦溪心裡一驚,臉色有些變了,聲音弱下來:“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和新大小姐也不熟悉。”
顧望舒伸手叫了柳呈過來,“姚姑娘有些迷糊,給她灌些醒神的東西。”
柳呈答應一聲,從腰間摸了個白色瓷瓶。不容分說地捏著姚錦溪下巴,口對口倒了進去。
姚錦溪掙紮不過,鼻涕眼淚都流了下來,拼命用手指去摳喉嚨,想要吐出來。幹嘔個不停。她這個模樣,哪裡還有京都第一美人的風采?連個乞丐都不如了。
“姚姑娘省省心吧,這□□一個時辰內生效,到時候你會腸斷肚破而死。”顧望舒玩味一笑,起身走到她面前,問道:“如果,你的答案讓我滿意,或許就不會死了。”
姚錦溪抬頭去看他,依舊是秀致如玉的臉。此刻她卻像見了魔鬼一樣,聲音都發顫了:“……我爺爺是姚閣老,他不會放過你的。”
“你覺得,我會怕嗎?”他近乎優雅地彎下腰,嘲諷道:“姚姑娘,別浪費時間了,你可耗費不起。”
姚錦溪想起了新荷的臉,恨意湧上心頭,都怨那個賤人,要不是因為她,自己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境地。腦子一熱,她不管不顧地:“你猜對了,就是我把她推下山崖的。聽說她沒死,還真是命大啊。”
“對於做過的事情,我從來不後悔。”
顧望舒平靜極了,慢吞吞抽出柳呈的挎刀,去掉鋼鐵製成的刀鞘,用刀背對準姚錦溪的左腳腕就剁了下去。
“咔嚓”、骨頭應聲而斷。
姚錦溪尖叫著暈了過去。
顧望舒把挎刀還給柳呈,走到桌邊把一壺冷酒拎了過來,潑了姚錦溪一臉。
片刻後,姚錦溪醒了過來,疼的渾身抖如篩糠。
“我這個人,向來恩怨分明。新大小姐的左腳腕斷了,你自然也免不了。”顧望舒不再看她,交待柳呈:“快馬加鞭送她去廣濟寺院,同樣的地點,推她下山崖。”
“若是她死在半路,你也不用活著回來了。”
柳呈嘴一抽,幾步走到姚錦溪面前,點了她xue位,裝進麻袋扛著就往外跑。
馬蹄的“踏踏”聲,很快消失在無邊的黑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