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一顫,然後道:
“對,我是垃圾。那你給我證明你不是垃圾啊!起來,你給我起來,聽到沒有!?”我一點一點地把蕭晨拉了起來。“你不是很厲害麼,你不是說你會拯救全人類,帶我們走向勝利嗎?現在就這麼放棄了,去死了是吧?哪有那麼便宜,那些人都白白死了是嗎?你給我起來,給我去贖罪,否則我絕對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沒錯,我是很恨你,對你恨之入骨,殺你一百萬次都不夠,但是,至少我相信你是聰明的,是我見過的人裡最聰明的。如果你真的那麼聰明,就算你再瘋狂,再殘忍,再怎麼利用我們,至少我內心裡也心甘情願被你當槍使,但是,有一件事,我絕對不允許你做,那就是——我不准你讓我們失望,讓我們絕望!”
“哪怕錯,也要錯到底,裝出自己正確的樣子,不準給我們絕望,懂嗎!”
蕭晨微微偏過頭去,沒有看我,我鬆開了手,蕭晨支開雙腿,踉蹌了兩步,卻是站住了。他緩緩直起身來,沒有摔倒,只是側對著我,揉了揉被我揍歪了的鼻子。
“真是弄不懂你的邏輯……”蕭晨沙啞著聲音輕輕地說了一句,語氣輕描淡寫,一貫的帶著諷刺。
我咬著牙道:
“你沒必要思考我這種頭腦簡單的人的邏輯。你只要思考怎麼能讓我們獲得遊戲的戰術就行了。去把童心怡和韓少鋒都給救回來,這才是你該做的。我問你,這次為什麼你會失敗?失策在哪裡?”
蕭晨睫毛微垂,平靜地道:
“光圈傳送的半徑是水平面上計算的,但是我忽略了地球的弧度。歸根結底是因為我散播殭屍病毒往往都是在人口密集的城市,不會到連動物都稀少的草原和海面上,所以導致了錯誤的光圈計算。”
“城市裡沒有直徑幾公里的大面積空地,而且建築林立的城市裡的地面、道路都是人工製造的平面,其曲面程度是無法和海面和草原那樣的自然環境相比的。”
我僵硬地笑了一下,道:
“你這不是知道自己失誤的地方麼?既然知道自己敗在了哪裡,那就吸取教訓,從頭再來不就行了?”
蕭晨哼笑了一下,揉了揉鼻子,依然側對著我,道:
“如果你那麼想著被我當槍使的話,那我就再試一次吧。”
“一次可不夠。”我淡淡地道,“我要你一直試下去,不管失敗幾次,都一直試下去。哪怕以後有人犧牲了,我們損失了,我也不允許你露出現在這副活死人一樣的樣子來。就算你輸了一百場,你也要用嘲諷的語氣說‘一切都在你的計劃之中’,懂了嗎?!”
蕭晨那消瘦的身形定在了那裡,他背對著我,沒有吱聲。我只能看到他揉鼻子的動作。
足足等了半晌之後,蕭晨才突然用陰沉的語氣道:
“如果你現在這番話早點說就好了。可惜現在……我……沒有那麼多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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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時間了?什麼意思?”我急衝衝地問道,視線在蕭晨那一頭略顯落寞的亂髮上上下浮動。
“控制母蟲不是沒有代價的。”蕭晨緩緩地道,“想要控制母蟲,必須讓它寄居在我的海馬體齒狀回下神經元下,和我的神經元軸突終末結合,接受我軸突訊號傳送側釋放的神經遞質後,母蟲訊號接受側的電子通道的類apa受體就會被啟用,從而做出資訊反饋。但是我操控母蟲久了,訊號接受側的神經元表面的母蟲和我的神經元連線會更緊密,滲透我的神經元的速度會更快,母蟲的類apa受體的面積也會增大,甚至取代我原來的apa受體,那時候,我和母蟲就很難再區分了。我就是母蟲,母蟲就是我,我的自我意識也會被抹滅。那時候的我,到底還能保持現在的理性和自我意識,還是變成一個徹頭徹尾依靠本能進行的殺人狂……誰也不知道。”
蕭晨的話讓我感到了一陣空空落落,沒想到寄居在蕭晨體內的病毒母體對他的身體影響居然這麼嚴重,甚至到了足以威脅到他生命的地步。
“那你……還有多少時間?”我的呼吸急促起來。
“不好說。”蕭晨淡淡地道,“如果運氣好,也許可以支撐幾個月,一直到上帝遊戲結束,但如果運氣不好,也許明天就會發作,我的意識就會消失。如果那種情況發生了,陳東青,你來取代我,成為新的宿主。”
“我……?”我錯愕地道,“你讓我變成新宿主?”
蕭晨看了我一眼,道:
“雖然你的智力水平控制母蟲達不到我的地步,但是至少你的單體戰鬥力會足夠強大。那時候,你就放手去搏吧。”
蕭晨的話突然有點臨終囑託的意味,這讓我有些適應不過來。
“為什麼是我?既然我的智力水平達不到你說的要求,那麼我們的世界好歹也有不少才智足夠的精英人物吧?你就不派遣他們去成為母蟲的宿主嗎?”
“因為你的身體是最適合成為病毒母體的宿主的,不要忘了,這病毒是你的祖輩留下來的,你的基因本身對母蟲就有很強的適應性。你作為母體的宿主,母體對你的影響會小一些。此外,如果你把母蟲交給我們世界的其他人,那就是自取滅亡的作法。你作為最初的病毒散播者,我們世界的人對你都是恨之入骨,你再把母蟲的許可權交給他們?就算他們不殺死你,也會折磨得你死去活來,不會讓你好過的。更何況,把母蟲交給非初始隊員,到了連初始隊員都已經難以戰鬥下去的地步,就意味著我的死訊已經暴露了,也意味著情況已經十分危急。那麼那時候,我們世界的人只會是一盤散沙,背叛我們世界的人只會更多,懂麼?”
我重重地吞了口水,嚴肅地看著蕭晨,知道這個男人雖然喜歡說嘲諷的話,但是卻不會在這種時候撒謊。
“我知道了。”我點了點頭,“不管怎樣,你都不準給我放棄,如果你真的認為你是對的,就給我做到底。給我拼到你生命的最後一刻,到時候,我會接過你的班。但是,我事先跟你說好,我有我自己的作法。如果你希望我能夠繼承你那種作法,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蕭晨笑了一下,哼了一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