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緊了滿是鮮血的雙拳,死死地咬著嘴唇,被我咬破的嘴唇,滲出了苦滋滋的鮮血。
“呵呵……不用留手,隊長許可權我已經還給你了……殺了我……”就在情緒稍稍穩定下來時,我的身下卻再次響起了蕭晨的聲音。
他用手臂遮擋著自己的雙目,嘴裡浮現出了自嘲的笑容。
一股怒意再次竄起在了我的心窩裡,但是看到旁邊曹紅鯉堅定的眼神,我最後還是忍住了。
“我就是個垃圾,殺了我啊,陳東青……呵呵……怎麼,不動手了?”蕭晨用手臂遮擋著雙目,不斷地說著嘲弄的話語,那輕佻的話語,再次勾起了我的怒火,但是當我的視線落到了他手臂和眼窩接壤的地方時,我卻看到,在手臂下的縫隙裡,一條晶瑩的淚水,正在無聲地流淌而出。
蕭晨,在哭?
這個男人,居然也會哭?
我杵在原地,咬著嘴唇,最後既沒有說話,也沒有出手。
等了幾分鐘,見我始終沒有動手,蕭晨笑道:
“怎麼,不肯動手?可憐我?反正我對這個世界沒有任何的留戀,人類就是這麼一種東西,知道我在希爾伯特空間那個模擬上帝遊戲的人性實驗的最後結果是什麼嗎?”
聽到蕭晨的話,我再次一震。
“什麼結果?”我問道,呼吸有些急促。
“死了。”蕭晨裂嘴一笑,“全都死了。我進行了無數次的實驗,但是最多的結果,是參加自相殘殺的比賽的人,到了最後,都死了,所有的團隊,所有的成員,全都覆滅,沒有一個隊伍能夠活下來……沉船效應,體現地淋漓盡致啊,呵呵。”
“全都死了……為什麼?”我看著蕭晨,喃喃地問道。
“還不明白嗎?這就是人性啊……蠢貨。”蕭晨嘲弄地罵了我一句,“如果一顆星球馬上要爆炸了,只有少數精英能夠乘著火箭逃走,那麼民眾的反應是什麼?那就是在嫉妒的內心和不公平的情緒主宰下,民眾把火箭和飛船都給毀了,把精英也一起殺死,大家一起等死,這就是最有可能的結果,懂了嗎?公開的生存遊戲議一旦開始進行,最有可能的結果,也就是如此……人,是一種極度自私又愚昧的生物啊。呵呵。”
我始終不太想相信蕭晨的話,但是蕭晨那嘲諷的笑意卻讓我知道他並沒有撒謊,他說的很有可能是真的。
“可是……你只是說可能性比較高而已。而且你的比賽條件和上帝遊戲又不一樣……”我咬著牙道。
“不一樣?”蕭晨冷笑了一下,“童心怡背叛了我們,韓少鋒也想著逃跑背叛,你們在我背後搞著小算盤,想玩背叛,這些當我不知道?這些還不足以證明這個事實?你們的一舉一動,都在證明著我的實驗結果。”
“……”我沉默著,和曹紅鯉一起看著躺在地上,一臉消沉的蕭晨。
“說來也真是可笑……我為什麼會想拯救人類這種無藥可救的存在。”蕭晨自嘲地笑著,“認知能力低下,理性思維低端,資訊傳遞遲鈍,記憶儲存量低弱,原始本能強烈,感性思維過盛,思維呆板直線不知跳躍……這樣的垃圾生物,我居然還試圖去拯救?我真是夠天真。呵呵……我本來就不該抱什麼希望的。”
聽著蕭晨對人類極盡諷刺的話語,聽著他消沉而自暴自棄的陳述,我咬緊了牙關,一把揪住了蕭晨的咽喉,把他給提了起來,硬邦邦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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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算什麼?不過是輸了一回而已,你就變成這副德行了,是吧?!蕭晨,你給我起來,給我起來!”
我硬生生地把綿軟無力地躺倒在了地上的蕭晨給提了起來,讓他那一頭亂髮下的陰沉眼睛抬起來看著我。
“蕭晨,你是我見過最畜生最混賬的男人!”我惡狠狠地道。“全世界的畜生加起來也比不上你萬分之一!我現在真想把你碎屍萬段!”
蕭晨嘴角冒血,冷笑著看著我,道:
“你也是我見過最愚蠢的男人……不,人類。想把我碎屍萬段,行啊。來吧,反正我無所謂。跟人類這種垃圾一樣的東西苟活著,把垃圾一樣的基因繼續遺傳下去,反正我也沒有什麼興趣。活下來又有什麼意思?”
蕭晨的每個字都在刺激著我,讓我心頭冰冷,卻又沉痛萬分。
“所以……這到底又算什麼?”我的手腕稍稍脫力了幾分,手中的蕭晨落了下去,但是我還是很快發力重新抓住了他。
“把所有人當抹布一樣利用,用完了又說我們沒有用,說這場遊戲沒法玩,隨隨便便的丟棄,然後自己一走了之?蕭晨,你這個畜生!”我重重一拳打在蕭晨的臉頰上,“我們是人,可不是你隨便利用的棋子,隨便用來擦地板的抹布!蕭晨,你給我站起來,我不准你倒下去,像個活死人一樣懶洋洋地躺在地上,聽到沒有!?全世界任何人都可以放棄,但是,你沒有這個權力!因為,你的手已經沾滿了鮮血,你身上已經揹負了所有死去的人的怨念,你揹負了所有的罪惡,但是……至少你也揹負了一部分人的希望,所以,你不準放棄,你知道嗎!?你給我站起來,就算要死,也給我死到戰場上去,不是像只死老鼠一樣爛死在這裡!把你的最後一滴腦汁,最後一丁點智商全部抽出來,發揮到極致,這是我的命令,你知道嗎!?”
蕭晨微微地揚起了下巴,亂蓬蓬的黑髮下,一雙平靜的眼裡依然沒有太多的感情波動。
“垃圾。”蕭晨看著我,淡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