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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王慎田所思所行矛盾的不止這一處，那些基本的關於公中的事情他有自己明確的立場，但他總免不了謀取私利。
王坤也罷了，只就他與程載舟等達成的協議而言，便已算是背道而馳。賬目的缺漏之處，王慎田已經得了“指點”，而他又會藉此來達成自己的目標，扶持自己中意的人上位。
……
站在屋中，神色清冷的青瑤定定看著下人將賬本別冊等集中放在箱籠裡，不發一詞。
王敏沒想到說好的事情竟無端生變，不禁對青瑤問道：“你這是犯懶了還是？這麼多賬本，那些個‘茶氣太過’的人恐怕要叫苦連天了。”
青瑤聞言不禁搖頭失笑。
“茶氣太過”一詞，本是用於指責那些無視人間疾苦，情緒泛濫、放浪形骸的審美之士的，王敏用在此處確是再恰當不過。在某些人眼中，如銀錢這些俗物，實在不能與詩書茶棋等相提並論，賬便是賬，不是數字的簡單羅列，也不是筆墨的隨性記錄……
相對應的，那些對於跌宕人生不能有絲毫察覺的人，世人習慣將其形容為“沒有茶氣”。比起前者，這樣的人更非侯府想要擇定的。
樓則君見青瑤的面色有些沉鬱，而自己心間也似堵了什麼東西一般，她遲疑了會兒，終還是出聲道：“不論那些王氏兒郎心中究竟存了怎樣的想法，他們總不至於撂挑子，至於說‘茶氣太過’，也從側面印證出，他們並非合適之人。若有所求，便會盡心竭力，或許你也不必等上幾天，賬本中的錯漏便已能夠被他們尋之完全。如此，也不必我這個外人插手了。”
青瑤何其敏感！樓則君說這話時雖語笑嫣然，可最後一句似乎才是重點……
“什麼外人，則君自請留下相幫於我，我心中很是感激。”青瑤靜靜地看向樓則君，笑道：“你如今若是打算辭行，我還不同意呢。”
“你們以為霽雪山莊送回來的賬本就不需要看了？”青瑤莞爾一笑，隨即輕輕地搖了搖頭，道：“我不怕王公無心，就怕他太有心了。”
王敏聞言不由擰了眉，疑惑的眼神與樓則君相觸在一處，兩人均撇了撇嘴……
薄暮沉沉，繁星點點。
又過了兩日，王慎田終於帶了賬本前來拜見青瑤。
王敏與樓則君十分驚嘆於這樣的速度，且她們翻閱那些賬本上的批註後，也不由得贊了兩聲。
“我當他們都是清寡之輩，又或是紈絝子弟，不想其中竟有人擅於此道。”王敏嘖嘖說完，王慎田的臉色已經沉了下來。
“敏姐兒……”青瑤無奈地朝她搖了搖頭，而王敏卻吐了吐舌，對王慎田道：“堂叔不必對我使這般臉色，我也用不著您教導。何況方才那句話，我也是聽族中長輩說的，而我亦不覺有何偏漏之處，況且這已算得上是溢美之詞。”
王慎田聞言已不由得側瞥了臉去，氣哼了聲，再懶得置詞。
“這些賬目我們需再核對下。好的是，這處還有一本筆記，專將那些紕漏和疑點記錄了下來。”樓則君有意緩和此間氣氛，一邊說著便將那筆記給青瑤遞了過去。
“這上頭的筆跡不止出自一人？”青瑤頷了頷首，抬眼問王慎田道：“都是哪幾個郎君所寫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