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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修文這般鬧出的動靜可真不小,轉眼間,旁邊的兩間雅房裡便迅速地奔襲出十來號人,手持刀械,直向他們這邊奔來。謝庸不解地看向樓修文,蹙眉思慮間,卻聽旁邊的青瑤淺笑出聲,“謝公子擔心打草驚蛇,殊不知這是引蛇出洞。”
青瑤澄澈的眉眼中劃過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平靜的神色彷彿一道無形的屏障般,將周遭的一切紛亂都隔離在外。樓修文亦是同樣的氣定神閑,兩人的反應無疑讓謝庸有些頭疼,而閣中冰冷的殺氣蔓延,另幾處的雅間也連忙開窗瞥望。
這可好,鸝安閣中魚龍混雜的情形倏然展露在眾人眼前,勳貴朱門、販夫細作皆得親探,青瑤清冷的視線迅速地從眾人面上掠過,呼吸不由我微凝。葉娘原本在堂下守著,這會兒聽了動靜,下意識便想使了護衛現身,但因著謝庸的目光示意,她終究還是強壓下了這股沖動。
“住手!”
隨著曹晃輕喝一聲,那些暗衛們便連忙停住了動作,而此時有兩三個身手好的,甚至已經闖進了王青瑤等人所在的房間,只聞令之後均面面相覷,接著輕手輕腳地退出門去。
不過幾個呼吸,暗衛們便消失得無影無蹤,閣中似什麼都不曾發生過一般,除了依舊凝凍住的空氣……謝庸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場景,唇角不禁抽動了下,“世子當真是臨危不亂,可你就不擔心我這鸝安閣被砸了麼?”
“魏太子不會的,便如我與師姐入鸝安閣,身居為客一般,他悄自來到大梁,亦為客。再說,這不還有謝兄麼?”樓修文輕笑了笑,隨即朝對面幾人拱了拱手。
曹晃等人自避無可避,他與那僕從的面色倒還算正常,可旁邊的賈炎卻是滿面的尷尬與錯愕。
“沒想到,賈兄竟也在此處……”樓修文裝著詫異的模樣,倒也懶得去看賈炎的臉色如何了,只側頭看向青瑤,低問道:“要不要去見見你的小表叔?”
青瑤呵笑一聲,回瞪了樓修文一眼,“拜你所賜,我已辯無可辯了,誰知道他會不會將此事告訴我祖母呢。你與其擔心我,不如擔心一下你自己,若讓我母親知道鸝安閣之事……”
明明是“威脅”的語氣,可樓修文聽到最後,眼中已盡是笑意,“那你到時可要禁住侯夫人的逼問了。你母親一心向你,那便也一心向我,渾看這戲演得如何真切了。”
謝庸聽兩人說話,直覺他們已經有所商議,只他自己卻有許多處沒能聽懂。青瑤嘴上雖輕言細語,話音裡盡是對賈炎的不屑,但此時面對賈炎,也作出了副戰戰兢兢之態,拱手行禮。
“因為著了男裝,她並不想暴露身份麼?”賈炎冷漠地對青瑤拱了拱手,一雙眼如鷹般銳利,低聲道:“敬安侯世子怎麼將她帶到這裡來了?”
“或許是為瞭解決一些私人的情感糾紛?”曹晃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語氣輕挑,“據說之前奏琴的柳姑娘乃是樓修文的紅顏知己,而王樓兩族既有意互結姻親,往事塵緣難道不該斬斷麼?”
“所以之前與柳姑娘以琴音相和的人便是王青瑤?殿下看見她了?”沒心思理會曹晃輕浮的語調,賈炎接著凝眉問道:“不對,殿下是如何識得王氏之女的?”
曹晃淡淡地瞥了一眼賈炎,“在你的眼神一動不動地看著那位柳姑娘時……至於孤是如何識得她的,似乎並沒有告訴你的必要。”
賈炎聞聲,臉色不由青白交加。他沉默了片刻,終凝聲問道:“殿下當真認為他們到鸝安閣中,是為瞭解決所謂的情感糾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