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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看,薛氏實在是個沒規矩的人。
“你且起來吧。”賈氏冷冷地瞥了一眼薛氏,緩聲說道:“你對熙華縣主不敬,又妄議貴人,王氏如何能容得下你這樣的。想來,四侄子會理解我的用心良苦的。”
“的確是用心良苦了……”青瑤輕輕地蹙了蹙眉,暗道:“最後的處置之名都由我擔著了,恐怕這訊息傳出去,會惹得宗族裡議論的吧。”
“青瑤,你且勸勸你祖母啊……”徐氏著急地向青瑤看過來,“方才你四堂嬸也是為著你的前途考慮,這話語間才失了分寸,你看?”
青瑤聞言終於緩緩地抬起了頭,徐氏見狀連忙補充道:“你祖母平日裡最是疼你,可你剛封縣主,若又因你的事讓你堂叔堂嬸和離,豈非教合族上下非議?”
不得不說,徐氏雖看起來怯懦膽小,但思路卻十分清晰,這廂見青瑤手上動作微頓,便知道自己說到了症結上,一雙眼睛巴巴地看向青瑤。
青瑤面上掛著似有似無的微笑,淡淡側目看向祖母賈氏。
“祖母向來與三叔公一脈交好,而方才她斥責四堂嬸之所以用那樣的理由,其實是在等我求情吧。”青瑤暗暗想著,沉靜的眸光裡漸漸染上一抹陰雲。王氏宗族,侯府親故,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其實她早就看清了的。
“二堂嬸此言差矣,今日之事,我並不認為與我有什麼幹系。對祖母而言,在座的都是晚輩,若說祖母為了青瑤一個小輩而教四堂叔夫妻和離,這樣的話誰會相信呢?”青瑤對賈氏輕輕地頷了頷首,笑道:“祖母,您說呢?”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祖母何時是個不講理的人?”賈氏目光沉沉,略作沉吟地道。
“所以說呢,二堂嬸即便求情,也應該問問祖母的意思。”青瑤滿意地笑了笑,回頭沖徐氏眨了眨眼睛。
徐氏沒有想到青瑤竟金蟬脫殼……她微微恍神,仔細地打量了青瑤兩眼,只見其神情間不經意流露出的那股子堅定的神色,與她印象中的病弱悲苦模樣判若兩人。
徐氏張了張嘴,面上的神色幾乎被青瑤看得僵硬起來,她艱難地蹙了蹙眉,目光重新看向賈氏。
靜默的空氣中,賈氏終於輕輕地閉了閉眼,“今日的事到底不宜徹底發作,但你需記著,這多是為了顧及侯府聲名還有你夫君的顏面,倘若今後不知收斂,那便莫怪我這伯孃動手了。”
薛氏聞言連忙磕頭行禮,隻身軀依舊有些止不住地顫抖著,原由水粉一類蓋住的粗糙麵皮此時滿是青灰之色,似枯藤腐朽的樹皮一般。
徐氏和嬤嬤一同將薛氏扶到椅子上坐下,賈氏冷眉一斜,見薛氏依舊顫著身體,凝聲搖頭道:“不過訓言兩句,便已然不那麼清醒了。罷了,先扶她回去吧。”
賈氏微微側頭,對江氏說道:“另外也送些補品過去。”
“諾。”江氏起身相應,隨即對身後的管事嬤嬤點頭示意……
隨薛氏同來的嬤嬤聽聞侯夫人竟還相送貴重之物,不由感激涕零,當即便要對賈氏行禮謝恩,不想卻被旁邊的徐氏打斷道:“伯孃這怎麼好?方才是她自尋苦頭,便是回了家裡,父親和小四叔問起來,我也是說幸好得益於伯孃教導的。”
“所以這補品還是免了吧,就當給她一個懲戒。”徐氏這會兒面上滿是堆笑,也不等賈氏和江氏出聲說什麼,便轉頭朝那嬤嬤吩咐道:“馬車就在侯府側門候著,你仔細些扶著四夫人先回去。”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