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在馬車旁的倚竹倚香見這情形,不由掩嘴輕笑起來。等青瑤上了馬車,倚竹輕輕地拉了魏嬤嬤,悄聲問道:“嬤嬤方才這是怎麼回事?此前也不曾見你這般大反應。”
“兩相交好,這對小姐今後過府不是好事麼?”倚竹一邊說著,一邊側目朝魏嬤嬤看去。
魏嬤嬤先是愣了愣,才出聲說道:“什麼過府不過府,莫要說些難以捕捉的風影之事,若傳到外頭,讓人如何看我們王家?”
倚竹被魏嬤嬤的反應搞得十分莫名,可捱了罵,卻是無論如何都不敢再繼續問下去了。
接下來的幾天,存了狐疑的倚竹終是發現了些痕跡。但凡小姐所到之處,魏嬤嬤便總伺候在一旁,或是遠遠看著。小姐和樓公子雖依舊親近,可兩人似乎也開始避諱起魏嬤嬤的存在來。
倚竹沒得將她心裡的想法問了王青瑤,不料青瑤輕笑了笑,“倚竹你何時學了嬤嬤打趣的意頭?”
“打趣?”倚竹眨了眨眼,對王青瑤說道:“小姐覺得嬤嬤不過是因為即將回到臨安,王樓兩家的親事還未定下,所以要避嫌麼?”
青瑤不妨倚竹說出這樣的話,面色倏然凝住,朱唇輕啟,“你覺得嬤嬤有別的事瞞了我?”
倚竹點了點頭。
神情不由黯了下來,青瑤一邊撥動著杯中的茶葉,細細回想起這幾日的情形來,呢喃道:“許是臨安家中來信,可母親教嬤嬤瞞了我去。”
“小姐,你可要試著問下嬤嬤?”
青瑤放下手中杯盞,朝倚竹擺了擺手,“無用的,嬤嬤向來謹記母親的話。如果這件事情關繫到修文……”
“那小姐可要親自問下樓公子?”倚竹遲疑著問道。
青瑤不語,整個人默然下來。
倚竹看了看她的神色,也不好多問了。於是這樁事情便這般被擱在了心頭,到臨安時也沒人再提及、再明問。
……
臨安的街道被和暖的陽光鋪滿,路邊的梧桐還零星地掛著幾葉,似執著地等待這天的來臨。
人煙生聚,市井坊陌,數百經行不盡,臨安城東、西、北三處,綿延各數十裡,一派繁華之象。
馬車低調不顯,青瑤一行徑朝南門而來,樓修文則騎了的馬走在前面,到底因為風姿出眾,頻頻引眾人側目凝視。
倚香對此很是不滿,氣得扯下簾子的一角,“樓公子這也太招人眼了。”
“噗嗤!”青瑤和倚竹對視一眼,口中均是輕笑出聲。倚竹的目光由青瑤轉到倚香身上,“這話說得,仔細魏嬤嬤聽著訓你。”
倚香對此不以為然,撇嘴說道:“是了,嬤嬤管得那樣寬,倚竹姐姐當心自己哪天也染了那刻板氣。”
“你這丫頭真是嘴上不饒人,竟這樣說起我來。”倚竹掩嘴輕笑道。
青瑤看著得兩人互相調笑的模樣,“近鄉情更怯”的緊張之感漸漸地舒緩了幾分。相比於她,同車裡的倚竹倚香則顯得頗為興奮,一路上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
“咦?好像是家裡來人了。”倚竹掀開簾子一角,遠遠便瞧見城門口立著百十人,雖然擁簇在一處,可倚竹卻一眼便瞧見了王家的馬車,簾上掛了特別的王氏圖騰,且一旁站著的,正是侯府裡的伍續管家。
青瑤聞言亦是一喜,口中緩緩說道:“此前母親便來過信,說會讓伍管家來接,也不知他們是否等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