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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議朝政？”青瑤“呵呵”笑了起來，“記得李永逸老大人便背過這樣的名目，可我不過一個小女子，隨筆一記算什麼？”
青瑤笑著瞪了樓修文一眼，目光收回時，手中動作卻不自覺地僵硬了下來。
“怎麼？”樓修文見她面色不愉，身體不由微微前傾，問道：“所見所聞，可是覺得寒心不解？”
青瑤輕輕地頷了頷首，隨即看向樓修文，清澈的眸光裡渲染著一層複雜莫名的神色，“大梁外局危機四伏，受人覬覦，可最大的問題卻在國中……”
樓修文靜靜地聽著，伸手拿過她手中的隨記，輕輕地翻閱起來。
清風嫋嫋，樓修文晶瑩的指尖仿若玉石一般，帶著讓人心寧的溫潤之色。半晌，他才平靜地啟口說道：“陛下信佛，地方官便常興佛寺，從前還好，可這一年來荒誕之事層出不窮。”
“朝中竟沒有人勸諫麼？”青瑤訝異一問。
“怎會沒有。”樓修文淡淡一笑，“可陛下不是周武皇帝，朝中旦有言官勸陛下滅佛，便會被陛下……”
樓修文頓了頓語氣，繼續說道：“李老大人歸京後，大概也沒想到朝中竟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吧。”
樓修文將隨記輕輕合上，眸光黑沉如淵。
青瑤見樓修文身旁的毛氈上落了幾根枯草，便伸手拾了拾，而心下思緒婉轉，終開口說道：“或許有一法子可行。”
青瑤轉過臉來，眼中滿是迷人的光亮，她有些興奮地對樓修文說道：“陛下重軍防，若以興佛傷財，地方官員轉扣軍餉為由，陛下會不會動搖？”
少女的臉被白月色的披風裹著，精緻的領邊嵌著的毛絮如水草般悠悠浮動，樓修文看著她眼中光彩流動，只覺得心髒處一陣溫熱。
陛下看重軍力，甚至有向魏進軍的決心，這點青瑤是如何知道的？
或許是家中長輩與她提及過？
樓修文眸光微閃，低頭將青瑤的手輕輕握住，嘴角挑起好看的弧度。
“你覺得呢？”青瑤見樓修文面色含笑，便搖了搖他的手臂，輕聲問道。
樓修文淡笑了笑，“另闢蹊徑麼……”相處日久，樓修文也將青瑤的性子摸了個八九分，她看問題通透，且總有許多恰到好處的妙招，令人拍案。
“公子，可以啟程了。”
聽了羅俊回稟，樓修文便輕應了聲，便作勢起身，將手伸向青瑤。
青瑤笑了笑，本欲遞手過去，可過來收拾毛氈的魏嬤嬤見狀卻不由輕咳了幾聲。
青瑤澀然，見魏嬤嬤直朝自己皺眉，心頭失笑之餘，便只自己撐著坐了起來。
樓修文嘴角依舊掛著笑容，可眼神卻漸漸地平靜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