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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瑤點了點頭。
“子晤的傷勢怎麼樣了？”樓修文輕聲問道。
青瑤垂下眼瞼，頹喪地說道：“左右不過那個樣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好。”
樓修文沉默下來，輕柔地拍了拍青瑤的肩，才道：“吉昌那邊，你寫信回去了嗎？”
“嗯。”青瑤的應聲猶如蚊吶，“子晤表哥的傷，怕是要在這邊將養些日子。回吉昌的路太遠，以他目前的狀況，身體根本受不住。這些，我在信中也說清楚了。”
樓修文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你考慮周詳，子晤的事情只能盡人事了，你且稍寬些心。”
“我知道的。”青瑤點頭應了，目光稍抬，愁巴巴的小臉終於多了絲平和。
……
在吳厲生這件事情上，鐘涼一直做的便是假把式，所以對吳厲生自首的情形他並不戳破，但說他喜笑顏開總是沒錯了。
至於樓修文這段時間裡的去向，鐘涼也並不關心，只一邊急著把吳厲生及其親眷押入大牢審問，一邊則等著刑部官員前來提人……
清楚其中關節的李永逸看鐘涼這“坐享其成”的行派，心生寒意的同時，在平常的政務處理之事上，對鐘涼的態度愈發顯得嚴苛了，倒讓兩人都因此憋了一口悶氣。
便說走出府衙時，還有官員私下拉過李永逸，對他小心勸道：“下官知道李老大人脾氣剛直，可如今吳典簽一倒，鐘刺史便很有可能升職，調離蜀地，李老大人怎麼在這樣的關頭上去找鐘刺史的麻煩呢？”
“犯不著是吧？”這話是李永逸最聽不得的，老人一邊低頭抖了抖身上的官服，一邊諷刺道：“他鐘涼以為自己攀上了高枝，你們也是如此以為麼？”
“呵呵……老大人看得清楚，鐘刺史其實也知道您是對事不對人，所以才幾次三番對您忍讓的。”那官員訕訕地笑了笑。
李永逸不禁翻了個白眼，“他對我忍讓，難道不是因為江樓兩家的關系？”
“呵呵……你看您不也承認這其中的關繫了麼？依下官看來，現下您針對鐘刺史，不就是俗話說的‘大水沖了龍王廟’麼……”
李永逸聞言抖了抖眉，正色道：“誰與他是一家人？”
那官員聽了這厲聲，終是識趣地閉上了嘴，暗道：“李監禦史是真的對事不對人……”
鐘涼心裡也是惱極了李永逸的態度，可礙於江樓兩家的威勢，他卻不好不將這口惡氣嚥下，心裡則總安慰自己，“如今幸得樓家眷顧，仕途剛見轉機，李監禦史本就是茅坑裡的臭石頭，犯不得和他爭執……”
這邊兩人的爭鋒相對，並沒有使李永逸往臨安呈送奏疏的步子停下來，而奏疏的內容，已經不止是對蜀錦價格飆升問題的簡單說明瞭，所涉諸如為官者屍位素餐、不願作為的陳述，卻是毫無保留地點明瞭要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