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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箭!”
蒙面將軍冷哼一聲,身後眾人死士便拉起長弓,動作整齊劃一。
長箭穿過重重煙霧,如雨般朝著索道的另一頭暴射而去。
箭攻劍防,一時間“噼啪叮當”之聲不絕於耳。劍門索道與兩條棧道構成的“工”字形格局,不自覺間已有無數凝滯的塵埃在其中蔓延開來……
人馬進退困難,但這似乎並不妨礙魏國死士淩厲殺伐之氣的營造,眼前幕幕,他們早已習慣,從來都抱以赴死之心的他們,一出手便不留餘地。
樓家暗衛看起來不過只能勉強應付而已,可樓修文面色一直淡淡的,臉上幾乎沒有流露出絲毫緊張的表情。
這般爭纏不休時,魏國死士這邊所在的棧道上,無數巨石竟從山崖上滾落而下,轟隆隆的聲音彷彿是來自於地獄裡的嗚咽悲鳴,許多死士還未反應過來,便已經連人帶馬墜入深谷。
棧道邊上的防欄已被巨石砸損,馬驚人慌,竟是再也顧及不得許多。
轉頭一看,後方的山叢中倏然冒出一面大旗,上頭赫然繡著一個“梁”字,急著勒住馬兒韁繩的蒙面將軍見此情形,才知自己已跳入對方算計的陷阱。
山上鑼鼓喧天,蒙面將軍將目光折回索道對面,卻見樓家暗衛身手矯健,此時已經沿著索道攀爬過來,心頭止不住地生出一絲驚懼之色!
“難不成今日當真要將命葬送在劍門棧道?”
巨石已經停止滾落,可馬兒早已驚慌得四處逃竄,它們擁擠咆哮著,便連馬背上的主人也連帶著縱入深谷。
叢林裡的軍旗不斷地沖近棧道,樓家暗衛也漸漸地向這面逼近……
蒙面將軍心中駭然,急忙命屬下朝棧道上疾馳逃開……
風聲鶴唳不過如此,身後的鑼鼓之鳴於眾死士而言猶如道道催命符,誰的馬落在後面,便會被那符紙貼上,化為青煙一縷。
陣腳已亂,異國他鄉之地,更覺心頭蒼涼。他們可以服從命令,隻身下的駿馬卻已經失去了控制……
人心已經徹底渙散,彷彿只等那危機更逼近些,如浮橋般不穩的命運之梁便會被漲高的洪水沖散,並被泥沙挾裹著向遠處奔去,最終沉沒在黑暗的河床下,再不得見光明。
都道狹路相逢勇者勝,可前有這群突然冒出來的梁兵,後頭亦有樓家暗衛,四尺餘寬的棧道上人馬擁擠,狹路相逢,卻被梁人給逼退到了牆角。
而路已經退無可退……
死士們不過才沖出半裡路,卻發現前方的棧道竟被人鑿開了去!為首的一名死士終究不願坐以待斃,只得奮力驅趕良馬朝前一躍,可這空懸的一段終究到了極限!
一人一馬從半空墜落,餘下的嘶鳴回聲久久地纏繞在眾人耳畔,所見所聞確似當頭一棒,將人們的思緒都凝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