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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我們要多一個師弟了。”樓修文側過臉對青瑤緩聲說道。
青瑤只和平常一般淺笑著：“誰說不是呢？”
一行人快馬加鞭，終在太陽落山趕回到了吉昌江府。彼時拜師禮已然完成，而親自在門口迎接他們的正是這位新師弟——顧子淵。
親眼得見玉棗莊內中情形的青瑤本就存了疑問，而顧子淵當真如顧先生所說前來吉昌拜師，更讓她心情複雜莫名。
兩人翻身下馬後，顧子淵便直接迎了上來，直接以同門之禮見過。青瑤握住韁繩的手掌簡直無處安放，詫異著問道：“你已經拜了師？”
顧子淵抬起那雙溫涵的眸子，朗聲應道：“是的。”
青瑤仔細地打量了他兩眼，只見其褒衣博帶，暮色中衣襟風動，神情清高傲然，自有一番氣度，只眉間輕蹙著，使得面上的笑容帶了幾分疏離。
“你為何遠來吉昌拜師？”青瑤出聲卻是一點也不客氣，而一旁的樓修文則是一臉的冷漠如冰。
顧子淵看著青瑤帶了些水漬的衣服和半幹的頭發，強忍住心中的不滿，轉說道：“樓師兄都可以舍棄臨安城中的富貴榮華，師弟我又有何不可？”
樓修文聞言卻是皺了皺眉：“顧師弟客氣了。你師姐的意思是想問你，此舉是否出於你的本心而已。”
“臨安三傑的名聲太過響亮，那是陳宇鴻所不能輕易舍棄的，只因這些並不能順著他的心意來，顧師弟既胸有大志，自然不能和我作對比，如果說我和宇鴻就像是這條線的兩端，同樣背負這聲名的你為何和我走到了一處呢？”
“我很清楚自己的本心，那麼顧師弟呢？”
樓修文字字鏗鏘，說到後來是，顧子淵面色竟是洩了原先的風雨不敗之勢。
彷彿沾了雨水的飄絮，無奈地等待一個可以降落的點。
顧子淵不知怎麼反駁，若讓他違心承認自己遠來吉昌拜師的舉動是出於本心，他的心裡怕是不安。可若是不認下這點，且不說他的“誠意”遭到質疑，同時也意味著他將站在了和陳宇鴻同樣的端點之處，所言所行都是被動的……
心裡苦笑著，顧子淵只得拱了拱手，道：“我很清楚自己的本心，但並不意味著我就有遵從自己本心的能力。”
“也不怕師兄師姐笑話，子淵此舉，全因家中長輩囑託，勢在必行。”
青瑤冷哼一聲，暗道顧子淵說話半真半假，心裡更是不暢快。
“既來之則安之。”樓修文定定地看著顧子淵，緩聲說道。
只這話中的語氣，聽來實在不像是師兄弟之間的安撫，更像是一種警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