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樓,兩人一前一後來到客棧前廳上。
陳宇鴻見廳裡稀稀拉拉放著兩三張桌凳,此時上頭水漬未幹,實在沒法坐,便只得立在一旁。環顧一週,發現便是小二擦洗桌椅的汙水都還沒來得及倒,幾條毛巾髒兮兮地晾在木桶邊上,情形顯得分外倉促。
抬眼看了看姑父,誰知他竟將著坐了樓梯上,陳宇鴻不禁皺眉,卻還是退了步子安靜地站到江元灝身邊,只是不坐。
守在門外的江家護衛動作一致地開啟了門,四五個身形健壯的人便進了來,其中兩人肩上還抬了一個麻布袋子。
“江翰林,人我們帶到了。”為首的人恭敬地對江元灝說道。
江元灝點了點頭。
陳宇鴻卻是驚訝地長大了嘴巴,朝為首的人叫道:“羅俊,你怎麼在這裡?”
羅俊聞言卻是笑了起來,只朝他拱了拱手,接著便讓人扔下麻布袋子,抬起木桶中的汙水,直接朝著這麻布袋子上沖了下去。
“嘩啦!”
“啊……呸呸……”來人似是突然清醒過來的一般,口中大叫著道:“你們是誰?”
“這是在哪裡?啊……你們到底是誰,為什麼要抓我?”
“你們快放開我!放開我啊……”
陳宇鴻指了指破布袋子,朝著羅俊張了張嘴,卻是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羅俊踢了麻布袋子一角,喝道:“老實點!”
“說吧,我的胡大總管,如今江二爺的私印在何處?”羅俊本是闖過江湖的,此時冷聲相喝,竟是帶了幾分殺伐之氣。
陳宇鴻徹底呆立住,暗道:“這是胡泉?他不是應該在吉昌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還被樓修文的人給擄了?”
“私印?什麼私印……我不知道啊。”胡泉帶了哭聲道。
“裝什麼蒜呢?哥幾個從吉昌出來就一直盯著你了。你去過哪裡,見過哪些人,我們都是一清二楚的。”羅俊冷笑道:“就連你中途遇到刺客追殺,也是哥幾個把你救下來的,如今你竟還與我們虛與委蛇!”
羅俊抬腳踩在袋中胡泉肩膀的大致位置,接著使勁往下踩了踩,聽著胡泉痛苦地呻吟出聲,道:“胡大總管,看來你肩膀上的傷還沒有見好呢?”
袋中的胡泉掙紮不得,只口中呻吟之聲愈發悲慼。
“你說,若我當初下手再狠一些,你這條胳膊可還保得住呢?”羅俊一邊說著,一邊又朝上頭狠狠的踩擊了幾下。
“啊……”胡泉又痛苦地大叫出聲來。
陳宇鴻額前的青筋卻是抖了下,聽羅俊的說法,貌似雙方之前就交過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原來你們就是當日砍傷我的人!”胡泉心中大駭,驚呼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我們是什麼人?”羅俊冷笑道:“我只知道,如果你不說實話,我們就是送你見閻王的人!”
胡泉只覺得心髒也跟著蜷縮起來,顫聲問道:“唐嬤嬤在你們手裡?她還活著?”
“怎麼會……難不成唐嬤嬤失蹤的內情竟與胡泉有關?”巨大的疑問久久地縈繞在心頭,陳宇鴻再也無法做到安然自若。
“你問這個做什麼?唐嬤嬤即便重傷不治,就你當日的所作所為,我們可都是見證人。”羅俊稍稍蹲下身來,嗓音低沉著道:“難不成,胡總管想以此和我們作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