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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父親的事,不僅僅臨安世家牽涉其中,還有淮河一帶的戰事……”
“這戰事不能再拖了。三日前魏軍破了宿州城防,而魏國京都那邊亦是派了軍隊南下支援,如今宿毫兩州的局勢已變得十分焦灼。”樓修文一邊負手移步,一邊說道。
青瑤隨著他緩步登梯,踏上長廊盡頭的亭臺。
這裡地勢很高,甚至能看清整個江府的全貌。緊挨著的,是府裡那個不大不小的人工湖,此時微風攜了荷花清香襲來,聞著雖讓人舒爽,卻緩解不了內心的憂慮。
青瑤自是知道樓修文在擔心什麼,看著他如茂竹一般的身姿,心頭也跟著惆悵起來。
……
不過十餘日,江元灝和陳宇鴻便到了桐安縣,這裡離臨安已經不到兩日的路程。
陳宇鴻不敢問姑父為何這般急趕,且之前過了撫州之後,江元灝竟沒有走水路或是官道,反倒快馬加鞭繞了小路,便是從吉昌駛出的車馬也換了幾波……
此時已經是夜裡了。
偏僻的小縣城裡,客棧的條件也是從未經歷過的糟糕。陳宇鴻撇了撇嘴,不敢在江元灝跟前發一句抱怨。
江元灝一邊脫靴,抖了抖裡頭的灰塵,一邊抬頭看了一眼陳宇鴻,笑道:“你在那邊磨蹭什麼呢?”
陳宇鴻四下看了看,見房間裡果然只有一張床,一張俊臉不由扭曲得抽了抽,道:“姑父不如早些歇息,這邊只有一張床榻,我覺得我還是去隔壁擠一下的好。”
“隔壁幾間也都是兩個人睡的,你去了怎麼擠?”
江元灝知道陳宇鴻定是想讓下人騰出一個單獨的房間給他歇息的,面上便嚴肅了起來,“偏僻之地,能找到一個落腳的地方就不錯了,我看你啊,是平日裡沒吃過苦頭。”
“呵呵,誰能給本公子吃苦頭……”陳宇鴻得意地笑道,轉頭卻瞥見姑父面露寒色,忙斂了笑容,有些訕訕地道:“要不姑父睡塌上,我另去尋床被子打個地鋪。”
陳宇鴻說完,作勢就要出門。
江元灝卻是攔了他下來,“不必了,左右今晚是不能閤眼了。”
陳宇鴻正驚訝著想出聲相詢,門外便傳來一陣敲門聲。
“二爺,人來了。”
“當真來了。”江元灝笑了笑,朝外頭的人吩咐道:“給店裡掌櫃的幾兩銀子,讓他們不用忙活了,去後頭院裡歇著吧。”
“是。”
陳宇鴻愣了愣,問道:“誰來了?”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江元灝對陳宇鴻說完,面色轉為一片冰寒,他重新穿上靴子,理了理外袍,才站起身來。
陳宇鴻忙抬腳跟上,見姑父背了一隻手在前頭大步走著,周身散出的淩厲氣息讓他直覺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