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修文點了點頭。
王青瑤若有所思,口中低喃道:“那之前放出的風聲豈不是有些打草驚蛇?”
“不對……”青瑤輕呼一聲,隨即問道:“江家護衛遭遇不測,你當時碰到路過,說自己就是去盤莊查這夥人的訊息的。所以,即便如今已經不知他們的去處,可當時你們又是因著什麼樣的緣故注意到這夥人的存在的呢?”
樓修文的目光一直聚在王青瑤身上,此時聽了她一本正經的分析,原本平靜的眸子裡滿是笑意。
“知道白麓洲頭的玉棗莊嗎?”樓修文伸出一隻手輕扶在欄杆上,修長的指尖有意無意地敲打著節拍,一邊柔聲問道。
青瑤點了點頭:“之前去尋書院的建址,我便親自到過。這與那蒸發的幾十號人有什麼關系呢?”
“你覺得玉棗莊那片被人盤下的地怎麼樣?”樓修文並不急著回答,只繼續問道。
“風水很好,而且和吉昌城相隔並不遠,若是用來作書院的建址是再好不過了。”說到這裡,王青瑤卻是有些惋惜地道:“我原本想拜見一下那主人家,可護院告訴車夫,主人家暫不在別院裡,問了歸期則更是不明,便只好回來了。”
“怎麼,難不成你想與那主人家談一下價錢,買下玉棗莊的那片地?”
樓修文的聲音有些不快。
“兩千多畝地呢……倒也不用全部買下來的。”王青瑤知道,前世白麓書院的建址便坐落在那塊地上,是原先的買主低價賣與吉昌江府的。至於其中花了多少價錢,那主人是誰,她雖不甚清楚,但心裡卻慣性地覺得那玉棗莊別院的主人定是個很好說話的人……
樓修文看她有些惋惜的樣子,面色卻是冷了下來,問道:“你很想見見那別院的主人?”
王青瑤下意識地點了點頭,轉頭卻發現樓修文正定定地看向她,不由小聲詫異地問道:“怎麼了?這有什麼問題?”
“師父和江翰林他們還沒有和你說吧……上次顧湛先生突然到吉昌江府拜訪,本是受人之託,你應該也能猜到,顧先生的目的是為了試探江家對你父親案子的態度……當晚,顧先生便辭了師父和江翰林,但他並沒有在吉昌城中歇腳,反而連夜急馳,去了白麓洲頭。”
樓修文瞥了她一眼,繼續說道:“他的目的地,就是玉棗莊的別院。”
王青瑤聞言,卻是徹底驚愣住。
“而聚集在盤莊山林裡伐木的人,就是從這別院裡走出來的。”樓修文停下手中拍打的動作,對王青瑤說道:“你現在還想去拜見那別院的主人嗎?”
“未嘗不可。”
王青瑤朝樓修文說道:“你說了許久,便是想告訴我,聚集在盤莊的那夥人之所以暗中伐木,是因為他們急著在玉棗莊那片地上修建宇舍房屋。”
“或者說,這和江府打算開設書院的事情有關。”王青瑤的眉頭皺了皺,接著開玩笑道:“難不成那別院的主人費了心思盤下玉棗莊的土地,還在其中修建屋舍,竟是為了給吉昌江家一個人情?比方說,等建好了一座完整的書院,直接推讓給江家?”
“這豈非可笑?”青瑤有些不以為然的說道。
樓修文卻是悶了下來,只一動不動地看著王青瑤,一雙黑眸似泉般透亮。
“誰會這麼別有用心呢?”王青瑤被他看著,心裡也生出了絲不安來,口中遲疑著道:“即便這別院的主人和顧湛先生有些關聯,但……”
“但如果其中建築格局初成,甚至有了供祀孔子的專祠呢?”樓修文打斷了她的話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