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太爺執意摻和王青瑤父親的案子,兩家的關系已經變得微妙起來。且說她捅的婁子,這麼一大筆的虧空,她自己有沒有臉面開口向母家求援不提,便是陳家知道了這件事,卻也不見得願意相幫。
表面上是給外嫁的女兒填窟窿,可本質卻是開啟錢袋子給江家捐出一座書院來。江老太爺剛狠狠地打了臨安陳家一記耳光,陳家又怎會願意把臉再貼上來?
“弟妹,如今你只有這兩個選擇了,你先回去仔細想想我和你說的話,再謹慎地做決定。”曾氏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接著朝外頭喚了身邊的大丫頭進來,說道:“去把案頭上放著的紅木匣子拿過來。”
曾氏把匣子塞到面色慘淡的陳氏手中,說道:“這裡是五千兩銀票,原是兩年多來,嫂子從嫁妝裡的幾個鋪子攢下的利潤,如今都交給你了。你也知道我那幾個鋪子地段不好,我也沒有多餘的銀錢了,不知道該怎麼幫你……”
陳氏一聽嫂子竟把自己嫁妝鋪子的收入都給了她,就更不好推辭不受了,心中感激涕零之餘,連忙給曾氏道謝。
曾氏客氣著說道:“弟妹有難,我略盡綿薄之力都是應該的,你不必謝我。只是……那樓家小郎的事,弟妹可要幫我放在心上。”
“這是自然,嫂子的事就是我的事。”陳氏點頭應了,接著說道:“只今日我與嫂嫂說的話……”
曾氏反應過來,忙道:“弟妹放心,這件事我不會說出去的。”
陳氏又是一陣感激,忙給曾氏福了福身,才慢慢地回到住處。但她的心,卻是無論如何都平靜不下來了……
寶哥的身體並未徹底好轉,眼下又哭鬧起來。陳氏難得一次沒了耐心,只使了嬤嬤將寶哥抱遠了去,顧自一個人坐在屋內發呆。
江代嬋進屋時,見著母親失魂落魄的模樣,忙問道:“母親可是遇著了什麼事?”
“哎……這是什麼?好生精緻的紅木匣子。”江代嬋走到桌前,看到曾氏方才送給陳氏的紅木匣子,便直接開啟來,而陳氏已經來不及阻止……
江代嬋見著一疊蓋著紅印的銀票,口中驚訝得直接可以塞下一個桃:“啊!這麼多銀票……”
陳氏見此事已經瞞不住了,便使了女兒身邊的丫鬟出去,冰涼的雙手輕輕地拉過江代嬋坐下,緩聲說道:“這是我從你大伯母那邊借來的錢。”
“借錢?”江代嬋直接愣住。
陳氏知道,女兒代嬋是個藏得住心思的人,便將事情的原委告訴了她。江代嬋聽完,面色卻如死灰一般,急道:“母親怎麼這般糊塗!”
陳氏性子太過和軟,此刻聽著連江代嬋也這般說她,面上卻是掛不住了,哭著斥責道:“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你的母親?這是你該說的話嗎?”
江代嬋急得跺了跺腳,忙安撫了陳氏,解釋道:“母親,我不是那個意思。只事情到了這般地步,您也不該瞞了家裡啊……”
“我能怎麼樣?”陳氏哭了起來,“我還不是為了你們姐弟三個著想,若你祖母狠了心,將我打發到莊子上……兒啊,以後你們該怎麼過?”
江代嬋緊緊地摟住陳氏,心中亦是驚惶不已,道:“母親莫說這樣的喪氣話,事情不會到那一步的!現下宇鴻表哥還住在府中,母親不如將此事告知於他,讓表哥給幫著拿個主意,想來,臨安的外祖母家不會不幫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