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修世子府,還是組建少營?”
“……”朱孝信仍然沒有開口。
他不是笨蛋,在查清楚了李洪濤殺古俊案之後,朱孝信就感覺到,在成為少營統帥後,他難免不與幾個兄長發生沖突。他也知到,父親對他們幾個兄弟之間的矛盾很是忌諱。如果說修世子府的話,是不是要超過幾個兄長的世子府呢?如果說是拿去組建少營的話,是不是要壓倒幾個兄長的營呢?
想來想去,朱孝信仍然決定什麼都不說。
“你們五兄弟中,你是最年幼,也是最有才能的一個。如果你是老大,哪怕是老二,哎……”朱仕琿又嘆了口氣,他沒有說出來的那些話的意思很明確。“你的幾個兄長都已立業,唯獨就你一個還在為父的羽翼之下。是為父對不住你,少給了你幾年的時間。”
“父親……”朱孝信心裡也是一陣感動,他知道父親對自己好。
“聽說,你準備將少營設在百市集?”朱仕琿轉移了話題。
“父親,孩兒考慮了很久。”朱孝信確實考慮了很久,“孩兒愚鈍,不比幾個哥哥。父親有四個兄長輔佐,大業穩固,若孩兒留在崮梁,恐怕也發揮不了多大的作用,所以……”
朱仕琿笑了起來。
朱孝信這番話說得很有水平,比他那個二哥朱孝義說話高明瞭許多。
“看來,為父留不住你了。”朱仕琿揉了揉額角,“只是百市集苦寒,荒廢多年,容不下一個營的兵力。為父考慮了很久,覺得你若是想離開崮梁的話,最好是去荊縣,只是將甲隊留在百市集,你覺得怎樣?”
“孩兒聽從父親調遣。”朱孝信立即答應了下來。
“你明日到議事堂來,我們再商量此事。”
“這……”朱孝信有點猶豫了,他從未正式參加過堂議。
“另外,你要缺錢花的話……”朱仕琿遲疑了一下,取出了一份文書,“可以憑此文書到彙廣錢莊去支取銀兩。孝信,為父知道你是個勤儉節約的孩子,你也體恤百姓,愛護士卒,將來,你會成為一個好統帥的。只是,不論事情大小,定要有自己主見,切不可被人矇蔽了視聽,也不可輕信讒言,量財度支方面,更要有所把握,不可亂了分寸,明白為父這番話的意思嗎?”
“孩兒明白。”朱孝信回答得很老實。
“好了,你先去吧。”朱仕琿看了眼手裡的玉佩,“‘麟玉’就暫時儲存在為父這裡,等你正式成為了少營統帥之後,為父再交與你。”
“父親保重身體,孩兒告退了。”
朱孝信離開之後,朱仕琿又嘆了口氣。
就算朱孝信沒有說那筆銀兩的用途,朱仕琿也心裡有數,不是拿去賑濟災民,就是拿去整備少營甲隊了。對此,朱仕琿曾經感到很氣憤,可當他意識到朱孝信與其他四個兒子的差距時,憤怒頓時煙消雲散。
朱仕琿也覺得有點對不住小兒子,可這並不是他的錯。
如果朱孝信早幾年誕生,現在朱仕琿已經向他“讓權”了。比起四個兄長,朱孝信得到的寵愛是最多的,得到的好處卻是最少的。
雖然金錢無法彌補時間上的損失,無法彌補年齡上的差距,但是朱仕琿也只能用金錢來盡量彌補朱孝信與四個兄長之間的差距。
這一切,還得看李洪濤的。朱孝信能否在未來激烈的鬥爭中擊敗其他四個兄弟,就得看少營甲隊到底有多少能耐。
正是如此,朱仕琿才突然“大方”了起來,如果時間無法追回,就只能用金錢來彌補。
——
百市集營地內,李洪濤正在忙著給甲隊的第一批軍官“授銜”。
“長官,這布片是什麼東西?”田方還是很積極的發問。
除了李洪濤之外,無人能夠明白手裡那兩塊只有半個巴掌大的方形布片的用途。
“這就是你們軍銜標誌,準確的說,代表你們軍人身份的標誌。”李洪濤從站成了五個方陣的隊伍前緩步走過。“你們絕大部分人都完成了第一階段的訓練,具備了堅強的意志,強悍的體魄,以及優秀的作風。現在你們可以被正式稱為軍人,真正的軍人。你們誰能夠回答我,軍隊是什麼?”
“報告!”卞康舉起了手,“軍隊是打仗的隊伍。”
“報告!”更多的人舉起了手。
李洪濤壓了壓手,說道:“軍隊是武裝力量,是保境安民,上陣殺敵,賑災救民的隊伍。軍隊的一大特點就是其階級性,就好比我是你們所有人的長官,賀平是1排所有官兵的長官,章建秋是連部勤務班所有官兵的長官。從士兵到班長,到排長,到連長,有著明確的,森嚴的等級。不管是在戰場上,還是在戰場外,只要是軍隊裡的官兵,就要聽從長官的命令。那麼,怎麼來確認長官的身份呢?”
“報告!”田方又舉起了手,“我們都認識所有長官……”
“田方,你能保證認識所有兵嗎?”李洪濤笑著搖了搖頭,“現在我們才一百多人,今後我們的規模會繼續擴大,有更多的官兵加入,到時候,你們誰能保證認識所有的長官?因此,必須要有一種明確的方法來確認長官的身份。你們手裡的軍銜就是長官身份的標誌,不同級別的官兵有著不同樣式的軍銜。當你們熟悉了這套軍銜制度之後,今後一眼就能看出誰是長官,誰是下屬,就不會再搞混淆了。”
考慮到推廣軍銜制度的重要性,當天晚上,李洪濤組織了一個專門的培訓班,並且將培訓成績也計入了考核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