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翼人彷彿感知到了什麼,他陰狠的咒罵了一句,隨即對著他的手下開始下令。他周圍的翼人均都俯首領命,這就要散下來探查一番。
真是陰魂不散,我皺著眉頭低哼道,那跪著的翼人抬起頭來眼巴巴祈求的看著我。這次倒是他多心了,我殺這幾人雖然易如反掌,但是也容易打草驚蛇,誰知道他們彼此聯系的手段是什麼,萬一牽一發而動全身,耽誤我下面的計劃可就不好了——雖然我還未想出來我之後的計劃,但是小心謹慎點總是錯不了的。
“海市蜃樓!”
我低聲咒罵著無奈再次發出一個咒術,真是麻煩的一群翼人。
“看,他們在那裡!”
其中一個翼人立時指著西方驚撥出聲。天空中的翼人立時撲扇著醜陋的肉翼向西方急速飛去。
“真是一群蠢貨!”
我嘲諷的搖了搖頭。身為中谷萬風之神的傳人,我自然對結界與風象的掌控到達了登峰造極的程度,凡是在風中發生的事情,我都有絕對操縱的權利,這海市蜃樓之術就是將我們這裡的影像扭曲傳遞到其他的地方,他們這一路向西追將過去只會越飛越遠,最終註定一無所得。
“好了,擾人的麻煩已經清除,是弄清一切事情真相的時候了!”
我對著那雙瞳人不懷好意地道。他此刻的雙眼之中充斥著無盡的絕望與不甘心,我不由得又嗤笑道: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這不就是你們所信奉的真理麼?你們在下手對付弱小的時候又可曾心軟過?你既淪為他人的走狗,為虎作倀,就應想到你遲早會有今天的報應!”
言罷我雙眼直視著他的雙瞳,他只能徒勞著做著無謂的掙紮。我眼中綻放出無盡的光華,直直的照入他眼中的世界。他的瞳孔在我眼中越變越大,最終變成一個霧濛濛的世界迎面撲來。然而就在我即將進入他眼中的世界的時候,一道流轉的淡白色枷鎖將這片天地鎖住,我的神識也被阻擋在外面不得進入。
“封印麼?真是太小瞧我了!”
我不屑的低聲笑道,隨即低聲默唸法決,將神識化作流風無聲的吹拂了進去。風雖然無形,但卻無所不在,散則無跡可尋,聚則可阻隔萬物,這使得任何結界與封印都對我來講都形同虛設,同時讓我用起結界或者封印來較之他人更加技高一籌。想用結界阻隔我的腳步,這可真是痴人說夢。
雖然我的神識成功的進入了他瞳中的世界,但是這裡展現的畢竟是他的記憶,我只是一個旁觀者而已。因為這個雙瞳的擁有者力量不是很強的緣故,這個虛幻的世界呈現出一片灰濛濛的色彩,一幕幕往事很模糊的發生又很快的散去,我在一旁冷眼旁觀,想要在他這散亂的內心之中找到我所要的記憶。
我將神識凝成了一個虛影投到了他的內瞳的世界之中,這個虛幻的世界在我的力量的作用下漸漸穩定,最終轉換成他種種過往的幻影。這些幻影會忠實的反應出他的一生發生的所有事情,即便有些事情他早已忘記,他這奇異的瞳孔也會將之記憶下來,並如實的保留下來直到他死去。
天空中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在一個破舊的屋簷下,一個身著襤褸的小孩寂寞的獨坐,他抬著頭茫然的看著天空,此時一個穿著樸素衣衫的女子輕聲走上前來小聲對他說著什麼。這小孩仰起頭看著這女子,眼中純白色的瞳環是那麼的耀眼。時空漸漸變幻,一把沖天的大火騰空而起,這個孩子一臉驚恐的看著這兇猛的火苗,他的手死摳著自己的手掌心,一簇簇火苗在他眼中燃燒;再後來是一個高大的身影對著他伸出了手......
地獄般的磨練,從開始的遲疑到之後毫不猶豫的殺戮,淪為一個黑衣人的走狗,永遠沉寂在黑暗之中;歲月變遷,他的身影漸漸變得高大,但卻永遠行走在黑暗之中......
千山疊嶂,鳥語花香,他卻在此美景之中如同潛伏的蛇一般在等待著自己的獵物出現。出劍,收劍,一個老者癱倒在血泊之中,另一個更加高大,似在何處閃現過的身影慢慢走上前去,這殺手隨即將那老者臉上的面具拿起,再恭敬的遞交上去。後者再次伸出了他的手,從容的帶上面具,那面具在他臉上閃爍著冰冷的銀光。殺手如狗一般低賤的低下頭去,但他猛然間心有所感,眼角的餘光連連閃動,不遠處一對抱在一起的姐弟正在窗邊瑟瑟發抖......
最後是在一個血紅的世界,大地是血紅色的,天空也是血紅色,一個個血池在翻滾著冒出騰騰氣泡,無數個靈族的人就在其中哀嚎,偶爾有幾個人想要掙紮著爬上來,但卻被他與其他黑衣人無情的重重踢回血池之中。天空中漸漸升起了一輪血紅色的月亮,那最高大的黑衣人做在最高處俯視著眾生......我則震驚的看著這一幕,心中終於有所觸動:這分明是修羅界才有的景緻,難道這一切都是修羅族在幕後策劃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