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翠鳥啁啾,叫個不停,司馬京躺在木床上已有好長時間。
木床緊緊貼著茶房後廚邊的牆壁,再望遠眺望,是一望無際的碧草高樹。
同時他還看到過王寡婦那婀娜多姿的背影,二花小娃娃不知何時跑丟,作為母親縱然再不稱職,也決計不會不顧她的性命安危。
母子情深血濃於水。
天空漸漸披上一件畫般的彩霞大衣,彷彿也給大地母親披上一件紅潤的大衣。
人們臉上紅光滿面,君子們誇讚對方的最好時機已然到來。而阿諛奉承的狗崽子們更是藉機給上面人拍馬屁,從而達到自己位列三公,日轉千階的大美夢。
此刻暮氣漸漸盛大,往來並無行人,附近人家無不圍坐一團,談天說地。
老掌櫃因為司馬京的緣故,到此刻卻未收攤。而之前愛慕王寡婦的小夥子,撂下手中火,去找尋王寡婦蹤跡。
桌上擺放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麵條,掌櫃算不小氣的那種,居然放了兩個笨雞蛋。
這簡直就是一頓農家人最渴望的食物。
大花甩著兩條長辮子,盡力攙扶住司馬京做到凳子上,“這是全天下最好吃的飯,你快吃,用力氣去吃。”
司馬京先自詫然,而後笑道:“就算用命去吃,也需要時間呀!欲速則不達,這道理我爹早告訴過我。”
大花竟然哭了!
大哭!
傷心欲絕的苦。
淚水就這鼻涕直往嘴巴里流,司馬京如熱鍋上的螞蟻,一時間不知所措,而後忙拿起手絹替她擦拭,問道:
“出什麼事了?為什麼哭呢?”
司馬京這位比鐵還要硬的人,居然有如此溫柔的一面,實在難得。
大花抽泣著道:“二妹不見了,母親也絕對不會一直找二妹的,二妹好可憐。”
司馬京精神為之一振,冷然問道:
“已過去多少天了?”
大花疑惑道:“就今天呀!”
司馬京猛然拍腦門,懊悔道:
“喝了那安神湯,搞得我渾渾噩噩,竟然還有時間在這吃麵。”
說時遲那時快,司馬京抄起兩個硬饅頭,拿起水晶寶劍,直向翠柳峰衝去。
“放心,我一定帶回你妹妹。”
這是大花聽到司馬京的最後十個字,大花望著他遠去的身影,內心充滿感激。
孩子沒有選擇的權力,他們永遠都是被動的,所以父母的錯,為什麼要歸咎到孩子身上呢?
她是可憐的,也是幸福的。可憐有如此輕浮浪蕩,不著實物的母親,煢煢孑立,是種多麼悽苦的感覺;她或許是幸福的,因為還有更多像司馬京這樣熱愛生命,尊重生命的人的存在。
落此窘況,司馬京也不再顧及運功消耗功力,展動風神之功,向頂峰衝刺。
耳邊風聲呼呼作響,不但如此,他還以最大可能度消耗最低的能量,這同樣是修煉。
生活中無時無刻不在修煉,喝水時、劈柴時、吃飯時、勞作時,這些修煉不光是體力,還夾雜著無上智慧,那是智慧最初的雛形,也同樣是被人遺忘最快的東西。比如一個人走在大道上面,大石頭擋路,智慧讓我們搬走它。難道只有一種辦法嗎?如果只是一種,那為什麼沒有人思考為什麼只有一種方法呢?
憑藉功法之奧妙,體魄之強健,終於來到峰頂口。
中間是條悠長狹窄的小道,兩旁蛛網隨處可見,多如牛毛。而且周圍有非常明顯的踩踏痕跡,甚至左面一大半地方的灌木叢,全耷拉著。
司馬京小心翼翼向詭秘的小道前行,緊緊握著水晶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