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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月明星,涼風習習,樹葉隨著風波盪。
螽斯兒胡亂叫著,惹得站在左側帳篷前站崗的小六子心緒不寧。
中間帳篷白得離譜,簾子被耷拉在兩旁,由一個山水屏風橫在內中。
屏風裡有張寬大的涼蓆,中央擺放著矮几,几上有套茶具,分外鮮明。
周圍掛滿蠟燭,把帳內照耀的萬分明亮,宛如白晝。
左側盤坐位俊秀公子,膚色純白,雙眼中如靜湖盪漾。他每一個動作都從容鎮定,即使天地換轉位置,他也不為所動。他用食指與大拇指捏著瓷杯,極端怡然自得,如天上神座上一言不發的蒼穹大帝一樣。五官被天神擺放在他臉面上,是那麼恰如其分,完美無缺。
此刻,他不時欣賞屏風上美輪美奐的景色,從而頻頻點頭以示讚許。
香茗飄蕩白白的氣體,流向帳外,俊秀公子始終沒有把頭挪向對面,因為對面躺著一位如同乞丐裝束的少年。
李憐在夢中看到一頭雄獅向自己猛然撲來,隨即嚇得醒轉過來。
傷腿外裹著塊極其考究的藍綢布,傷口時不時還隱隱作痛。
兩雙眼睛瞬時凝視著在一處,隨即又分開,李憐灑脫的倒杯茶,吹散熱氣。
俊秀公子疑惑道“兄臺為何一言不發?”
李憐終於喝到茶水,緩緩道“你就像久別重逢的好朋友,對待朋友就像對待我自己一樣,還讓我說什麼呢?”
俊秀公子痴痴地笑了,李憐也傻傻地笑著。
良久,俊秀公子問道“不才並非本地人氏,兄臺可知曉銀劍教?”
李憐卯足勁正吹熱茶,苦著臉道“我連大地人氏都算不上,自然不清楚了。”
俊秀公子咦了一聲,李憐解釋道“我家住海外孤島,對樊關內外不大瞭解。”
俊秀公子抱拳道“原來如此,在下西門風,乃明瑤雜技團負責採辦商品貨物的。現正欲到團裡請假,去看在下未婚妻。”
說著話,俊秀公子西門風臉色紅潤有些難為情。
李憐輕嘆道“西門公子好福氣,小弟我卻……。”
俊秀公子西門風好奇地問道“莫非其中有段傷心事!”
這句話平淡無奇,卻像極了一位摯友的發問。李憐下意識摸了摸膝蓋,說到“小弟姓李名憐,我這一生正應了我這個憐字,實在像這几案上,全是杯具。”
西門公子眉頭微皺,道“不妨說來,看看在下有無排解之法。”
李憐彷彿被人種下蠱毒,任憑西門風的擺弄,西門風彷彿有種不可抗拒的力量在一點一點讓李憐心中,毫無戒備。
只聽李憐黯然道“此時應當有酒,卻沒酒!不瞞西門兄嘲笑,小弟痴迷於表妹,但她卻鍾情一位才貌雙全的世兄。而……而這位世兄,卻是我可以將命交給他的人,哎!”
過了許久,西門公子才緩緩道“貞國覆滅,金璧教蠢蠢欲動,天下不平之事何其多,自然有李兄一展宏圖的地方。”
李憐將腦袋埋到臂彎裡,傷心到了極點。
倘若深深愛著世間的某個人,那世間老人一定會安排他們邂逅在浪漫的花海嗎?
人生不如意者十七八九,還往往自添煩惱,這豈非是人間最有意思,最讓人捉摸不透的規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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