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過去,漆黑的烏鴉帶著黴氣飛翔在蒼穹村四周,彷彿將惡魔注入蒼穹村,明亮的四周。
遠處的明亮漸漸模糊!
風聲呼呼作響,雲朵撲撲而來。孤立無援的太陽被傲嬌的烏雲遮擋住,大地被蒙上層黑布。
上午暖陽陽的風此刻變得冷漠,變得讓人憤怒和不安。
烏鴉驚醒了在噩夢中掙扎的孟巨紋,那血流成河、遍地橫屍的場景又一次在夢中浮現。除了些許懼怕與不安,此時還參雜著對當時死難者的懊悔。
一個春風得意的人,致死都不會明白悲傷者的孤獨。那是種陡然間不懼怕死亡的力量,那是超越常理的存在。
穿著好衣服,揉揉眼睛,穿好業已破爛的青鞋。
即使他有錢,也不願意去換一雙使人稱羨的漂亮鞋子。世界本就這樣,人也本就不同。
推開房門,惡風迎面襲來,絲毫不留情面、自然就是這樣,任你皇權富貴、腌臢白丁,在自然面前盡是一視同仁。
而此刻,即使是把寒光閃閃的鋼刀抵在孟巨紋,脆弱的脖頸上,也彷彿風吹落葉一般。
院落裡三五處小旋風掛起樹葉,轉來轉去,自由自在的。
微微轉動腦袋,看見一位面如白玉似的人兒。
他身子傾斜在門框邊上,安靜地閉著雙眼,嘴巴微微開著,彷彿在唸著咒語,亦或者夢話。
平日養尊處優,習慣將身邊之人看成奴隸,孟巨紋喊道
“嘿!你是幹什麼的?”
聲音並不是很大,而盛雪花卻習慣性的抖擻精神,先拍拍身上的灰塵。
孟巨紋對他起了興致,上前問道
“你莫非是困了嗎?”
盛雪花緊了緊腰畔的破斧頭,哈著腰笑道“老闆見諒,小人並非睏倦,為的是替人幫忙罷了!”
孟巨紋惑然道
“這個忙我倒要聽聽是什麼了,畢竟我是個愛聽故事的人。”
盛雪花言道“聽說村裡來了三個大老闆,自然是為了幫大老闆的忙了呀!”
孟巨紋精神一怔,淡然問道
“既然是大老闆,自然萬事順利,還需要你幫忙嗎?”
盛雪花此刻卻變了一副模樣,彷彿他自己就是大老闆似的。傲慢的說道“掙錢小人不如馬韓雲,打仗我不如將唄,刷碗我不如家婦,捉鳥我不如孩童。但是……。”說著話,將單腿翹起老高,“這腳可也踏過沼澤,越過深溝的。”
孟巨紋淡然道
“一句話!”
盛雪花將要說的話全嚥到肚子裡去了,在斟酌再三之後,才謹慎地說道“小老闆初來寶地,自然要觀賞風景,而我是個很不錯的嚮導。遠了咱不管誇海口,就是三江六岸、樊關內外和蜀中勝地,小人都略知一二。”
孟巨紋看著狂風起伏,問道“這種天氣也可以嗎?”
盛雪花正定自若地點頭,像一位老學究在判斷一道題目似的,實際上他只在乎孟巨紋口袋裡的錢,因為那是讓自己五臟府邸平息干戈的最快捷徑。
人到了極點總會倒行逆施,大舌頭在生死存亡之際,也能變得口齒清晰。